寧靜的鄉村, 鄰裏炊煙嫋嫋,中央的一戶人家卻緊閉院門。
年輕的夫人手捧著藥碗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榻上坐著一位白胡老者, 正一手捋胡子, 一手給床幔裏麵的小人兒診脈。
婦人憂心忡忡的望著, 是不是看向屋門口並肩站立的兩個男子。
大夫診脈良久, 最後長長歎了口氣,他收回手, 站起身來。
婦人見狀也連忙撂下藥碗,她目光緊緊追隨著大夫:“您看如何?什麽才能醒啊?”
大夫看了眼婦人,走到櫃子旁, 拿起上麵的藥箱背到肩上, 搖著頭向屋門處走:“老夫也無法了,能試的法子都試了, 該吃的藥也吃了, 可就一點變化都沒有, 夫人還是另尋高明吧。”
婦人一聽這話,頓時崩不出情緒,捂嘴哭起來。
男人一見婦人哭了,大步上前將婦人摟到懷裏, 低聲安慰, 眉宇間卻不減憂愁。
裴鐸仍站在原地, 看著眼前此幕, 垂在身側的雙手不由攥拳, 他看著朝自己走過來的大夫, 先從懷中掏出銀子付了藥錢。
大夫從京都被裴鐸一路帶到這偏僻鄉野裏, 心裏本就憋著幾分氣, 給榻上的病人治了幾天,一點成效都不見,一身本領像是打在了棉花上,更填氣餒,現下拿到錢,隻想盡快走人。
裴鐸見大夫要走,下意識抬起手臂將人攔住。
大夫上了年歲,見有人攔路,頓時覺得冒犯,仰頭盯向裴鐸:“你這是做什麽?”
裴鐸回神,立即將手臂放下來,隨後對大夫低身一揖:“敢問先生,您可還認識別的醫術精湛的大夫,在下願重金聘之,隻要能醫好我這小侄兒。”
大夫看了看態度謙遜的裴鐸,抬手捋了捋自己的胡子:“你當初到醫館來找我時,也該知道那是京城最好的,我都無法子,我那些徒兒還能更有妙法不成?我與你說句實話吧,你若真有重金,不如托人試一試太醫院的門路,興許大內的太醫能有法子,找別的大夫,不過浪費銀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