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茵覺得這話簡直是在灼燒自己的耳朵,她微微睜大了眼睛,臉頰微微發燙。
恍惚間記起,李承璟那樣涼薄疏離的人,也曾在情迷意亂時呢喃,“茵茵怎麽這麽香……”
她渾身一顫,為不合時宜想起的人和事而羞赧。
可對麵的人偏偏一本正經,不帶有一絲輕浮和浪**,崔茵一下子懷疑自己胡思亂想胡亂揣測人心了。
她艱難地開口,“……蕭郎君何出此言?”
蕭緒桓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起身走到臨水的窗前,向外麵的竹林看去。他指著那片新綠道,“入春了,臨水的竹林裏蟲多,夫人若用濃香,免不了將蟲子引至室內。”
她微微一愣,竟是這樣麽?果然又是自己想多了,他的一舉一動,總是讓她心裏七上八下,定是因為自己對他有所圖謀,心思太重吧。
一時間,崔茵竟不知是該鬆口氣還是遺憾。他果真對自己一點貪欲也無嗎?
“多謝蕭郎君,昨日剛搬進來,微微有些潮氣,春草便用香熏了屋子,故而味道有些濃,並不常用。”她盯著手上的箜篌,才發現上麵的雕刻的紋飾精美,木質細膩,雖保存的好,卻也像是有些年頭了。
正想問他這鳳尾箜篌的來曆,蕭緒桓卻不知不覺又坐了回來,一隻手伸過來,毫無章法的撥弄了一下琴弦。
高大的身影像是將她籠罩起來了一樣,崔茵的心隨著那淩亂的弦聲微動。
“難怪……蕭某分明記得夫人喜歡蘭花,今日的香味卻是陌生的另一種,原來是熏屋子。”
她僵硬的點點頭,下意識摸了摸發間戴著的那支蘭花簪子。
見他的目光也落在那支簪子上,崔茵垂睫道,“妾的確很喜歡蘭花,也喜歡這支簪子。”
他的視線從她麵上掠過,隻短暫停留了一下,“夫人喜歡就好。”
崔茵先前以阿娘的本姓陳氏當作自己的本姓告訴了他,奇怪的是,他依舊稱自己為夫人,而不是陳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