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桑懷柔正對著裴簡傻笑。
臥室裏沒有主光源,光線被調得很暗,介於黃白之間的暖色調襯得桑懷柔披散的頭發毛茸茸的。
裴簡鬼使神差,伸手揉了揉桑懷柔的腦袋。
裴簡大略回想一番。
長公主有多少年沒有對他這樣毫無防備的笑過了?記不得了。
桑懷柔歪著頭,靜靜看了裴簡三秒,突然一巴掌打開他的手:“你,你怎麽跟狗登西一副模子裏刻出來的!不行,換人。”
裴簡的手背被拍的發紅,他無所謂的甩了甩:“什麽?和誰一副模子?”
桑懷柔麵壁,背對他委屈道:“裴源明啊。”
“狗登西,這是……阿音教我的新詞,嗝。”
裴簡言笑自若,應付完桑懷柔,側目望向裴音,語氣像淬了陰綿小雨:“你教她的?”
裴音磕磕巴巴,小腿都不聽使喚:“不是小叔叔,你聽我狡……不,解釋。”
裴簡垂下眼皮:“趁我還好說話,都先出去。這個人耍起酒瘋來,我不保證這架飛機能夠平安落地。”
能有機會溜之大吉,裴音怎麽可能不心動呢。
下一秒,她就拖著桑祁末……的脖子走向外間,走向最遠的機艙那頭。
桑祁末氣若遊絲:“我妹……”
裴音:“看不出來我小叔叔被拿捏的死死的?瞎操什麽心。”
等兩個人嘰嘰喳喳跑沒了影,裴簡終於長出一口氣,眼神飄向肩頭一側:“不是說要離我遠點?”
怎麽現在趴到了他背上。
回應裴簡的是桑懷柔平緩的呼吸聲。
餘光裏,她的側顏帶著一絲古典韻味,睫毛翹而長,睡得不踏實時輕輕扇動,有一種醒著時沒出現過的脆弱感。
桑懷柔絕不是江南女子那樣的溫婉掛。
但裴簡莫名就是對她有種保護欲。
把人輕輕放倒睡好,裴簡也熄了燈,輕手輕腳走到外間會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