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浩淵重重咳嗽幾聲,唇間溢出星星點點的猩紅血跡。
天雷打在身上的傷痕還在持續作痛,絲綢衣袍之下是大片猙獰的焦黑,就算是用最好的天品療傷聖藥,所能起到的治愈效果也極其有限。
歐陽浩淵並不著急,他有耐心也有經驗,知道自己終究會好起來。
天道確實偏愛氣運之子,即便那家夥已然身死道消,也不容許別人介入他的氣運。
歐陽浩淵漫不經心地想著,隨口說道:“過來。”
隨著他話音落下,院落裏手執長劍的勁裝男子動了動,像是從待機中恢複,沉默走進屋內。
歐陽浩淵:“跪下。”
男子二話不說跪下。
歐陽浩淵歪著頭打量他,忽而又說:“捅自己一劍。”
男子沒有絲毫猶豫,淩厲劍鋒在空中劃過一道光,尖端指向自己胸口。
噗嗤——
劍刃插入血肉,發出輕微的聲響。
這麽做的時候,男子的表情依然麻木,既不見痛苦也不見隱忍,仿佛身軀裏並沒有靈魂,隻剩下跟隨指令行動的絕對念頭。
歐陽浩淵靜靜看著他,片刻後露出一抹殘忍的笑:“將劍刃旋轉,一直轉,我不喊停就不能停下。”
若是換做任何一個正常人,聽到這話都難以保持平靜,畢竟兵器入體隻發生在一瞬間,而持續的旋轉卻等同於攪動血肉,從紋理規律的組織結構變成破碎的爛糜,這當中所要承受的痛苦可想而知。
可勁裝男子還是麵無表情,用雙手握住前端劍柄,機械般地開始轉動。
七重境修士的身體強度已經非常可怕,但他施加在雙手上的力道更為強大,霎時之間,整個廳堂裏都回**著某種難以言喻的怪異響動,而從男子胸口湧出的鮮血更是迅速染紅衣衫,越發顯得觸目驚心。
他的臉色漸漸變得蒼白,但是手上的動作並未停下,眼神始終空洞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