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與人的思想境界是有很大差距的。
相凝霜聽到這話的第一反應是:不好,這人肯定有什麽事不想讓她知道,說不定就是要撇下她自己去拿持白,甚至有可能已經拿到了持白!
於是她立刻搖頭,非常堅決:“我不能留上座一個人!”
洛長鶴聞言,突然抬眼看向她。
這個眼神很輕,但幾乎帶著執拗的重量,一意孤行的落在她身上,鋒利得要將她灼傷。
洛長鶴似乎是彎了彎唇,又似乎沒有,隻是語氣冷淡地開口:“施主與我並無糾葛牽絆,也無應盡之責,有何不能?”
他其實很少說這樣的話。
冷淡至此,不留情麵,幾乎拒人千裏之外。
像被碰到傷處激怒的野貓,下意識擺出傷人的架勢。
相凝霜一怔。
她不知道洛長鶴為什麽突然變得這麽尖銳,原本能隨口搪塞的甜言蜜語一時甚至說不出口,隻能下意識以退為進道:“上座這是生我的氣了嗎?”
洛長鶴不說話了。
整整半晌後,他才收回目光撥弄持珠,聲音壓得很低:“……出去吧。”
她甚至聽到他深呼吸了一下。
……到底是沒有承認他在生氣。
相凝霜有點莫名其妙。
但這種莫名其妙又很不同,她不知為何覺摸出幾分隱隱的稀奇,於是並沒有選擇一走了之,而是上前了一步,從袖中取出了一樣東西。
是洛長鶴之前給她的那枚尾羽。
“我還是朵花時,經常有鳥雀棲息在我旁邊啄梳羽毛,動作之間能夠看出,對尾羽十分珍愛。”
她輕輕抬起頭,目光澄澈又清明,風風韻韻,像含了一汪水。
話音似乎也含著水汽:“上座以此物贈我,我歡欣珍惜還來不及,怎能說沒有糾葛呢?”
世人都敬他,畏他,要將他磨去人氣隻剩神性,送出凡塵之外膜拜尊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