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大皇子殿下來了。”
貼在窗邊的青棠眼睛亮了亮,滿是歡喜地繞回榻旁,給自家主子報著信。
重新躺回榻上的薑歲綿卻沒什麽反應,慢條斯理地喝著秦媽媽遞過來的梨水,那珍視又滿足的模樣,仿佛對方口中的那個人連現下這碗糖梨水都及不上。
青棠被自己腦中的猜想嚇得晃了晃神,她真是著魔了,怎麽會蹦出如此不著調的想法呢?
姑娘在府中本就是最小的那個,上頭長輩們寵著,兩位兄長護著,生的最是可愛不過,隻一次被夫人抱著進了回宮,便入了賢妃的眼,心肝似的疼著,被宣入宮也是常有的事。
而這一來二去的,姑娘便自然與賢妃膝下的大皇子相熟。從幼時至今,姑娘最是喜歡跟在殿下身後喚一聲“鶴棲哥哥”的。
鶴棲,乃是大皇子蕭祈的字。
胡思一通後,青棠將心思斂去,重新低聲又問了句:“姑娘,現在可要梳妝了?”
按照往常,姑娘早就該讓她梳個漂亮的髻子了。
她主兒喜歡繁複的,留仙髻就很合適,再插上夫人前些時候送來的那枝半步海棠,絕對能讓殿下喜歡的。
小丫鬟滿懷信心:“奴一定給姑娘你梳上個最...”
薑歲綿:“不要,讓他走。”
“...最好看的。”還在思襯著哪個首飾與人兒最配的青棠懵了,“姑,姑娘?”
是她聽岔了嗎?
後頭的走指的是大皇子?
她家姑娘莫不是還未睡醒,昏昏沉沉的沒緩過神罷!
現在暈乎著“讓他走”這幾個字輕飄飄就說出口了,等到時候醒了來怕不是要撲到她們懷裏委屈上小半時辰才好!
青棠麵上帶了些急色,動了動唇,似是想要說什麽又不知道怎麽開口,倒是旁邊的秦媽媽眨眨眼,若有所思。
又一口喂下,不深的一碗糖梨水很快就見了底,露出碗底錦鯉戲水的圖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