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事先要將船給鑿穿了, 再告知船上之人,隻是在這船上留道口,那聽起來便不那麽難以接受了。
於聽聞今上禦駕南巡的消息起就沒合過眼的眾位大臣而言, 眼下無異於劫後餘生。
憶起些什麽的趙相打了個寒顫。雖不知是什麽讓聖上改了主意,但如今的局麵已然是好上太多。
至少不再是十死無生之局。
心有戚戚的眾臣選擇性地忽視了那道予薑家二子越級之權的聖旨, 畢竟相較聖上親巡的消息, 這點違製顯得是那麽無關緊要。
假若換做今日之前, 他們或許還會據理力爭一番, 引大皇子入局,可現下卻是不敢再想了。
要讓他們的安排對上雍淵帝,那是借他們八百個膽子都不敢的。
真要如此,還不如直接撞柱來的快。
朝中一時風平浪靜,哪還有剛得知消息時的群情激憤, 隻是在對上薑尚書時, 他們言語間不免帶上了些許憐憫之色。
此差若辦好了那固然是平步青雲,可世間之事又哪裏是這麽輕易的呢?若真是觸手可及的功勞, 還輪的上薑家獨吞?莫要到頭來功績沒撈得,反將兩個兒子都賠了去。
一門兩狀元, 烈火烹油,剛開始時他們隻以為是薑家簡在帝心, 許是崛起之兆,還難免心有豔羨, 可現在想來...
或許便是催命府了。
這大雍可是蕭氏的大雍。
不過任他們如何想, 眼下的尚書府所考慮的卻是與他們所思之事完全不同。
是半點也顧不上已經離京的兩個兒子了。
看著遲遲歸來的女兒, 虞氏麵上的神情可謂前所未有的繁雜。她握著那枚通體深紅的珊瑚禁步, 半晌才憋出一句:
“歲歲落在郡主那的東西...便是這珊瑚禁步麽?”
薑歲綿有些心虛, 又不知道從何解釋起, 隻能一頭栽到自家阿娘懷裏,含含糊糊地喚了句:“娘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