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愣了愣, 方才鼓了鼓腮,含含糊糊地念道:“聖上怎麽連這個都要在意...本來就是你先從人家手中奪走的。”
奪什麽?她沒有說,雍淵帝卻是明白的。
他聽著人兒如自言自語般的低聲念念, 從喉間溢出一聲輕笑來。
“有些東西從未到他手中,又何來“奪”字?若真要說奪...”
帝王指尖向下輕移, 隻是在遊過人唇處時, 微不可察地顫了下。
“那也是他曾妄圖從朕手裏, 將歲歲奪了去。”他道。
他的指腹涼的很, 冰意恍若要順著指尖燙到人唇上去,薑歲綿蹭的一下站起了身。
她麵色紅紅的,也不再說什麽奪不奪的了,隻不自覺地想往後頭退開。
卻叫獵人給逮住了。
小姑娘眼前之景一晃,身後已然抵上了什麽堅硬之物。
是那禦案一方。
溫熱的呼吸灑在頰側, 一抹紅意瞬時暈開在那雪白的底色上。像是瓶間斜插的梨花, 本開的正豔,卻被風吹著, 不慎掉了瓣落在主人筆尖。
染上了那點朱紅之色。
刹那芳華。
細白的腕被帝王圈在指間,金鈴纏係在鏈上, 發出悅耳的清靈響動。
與之而來的還有一句:“歲歲還未告訴朕,你要如何謝我。”
原本供人批閱奏章之用的案桌現下成了最堅實的牆院, 小兔子被困在案前,垂在身側的手慌裏慌張地抓在其側麵的盤沿上, 一抬眸, 便撞入了人含笑的眼底。
她腦子裏黏黏糊糊的, 什麽都沒剩下。
侍立在門處的曹公公屏著息, 熟稔地低眉背過身, 成了個木頭樁子。
“我...我...”填漆戧金花卉纏枝紋的禦案上, 原被忽視了個徹底的蜜餞梅子讓人慌亂間攥在了手裏。已是六神無主的小姑娘想也不想,直接將裹滿糖霜的梅幹送了過去。
“給,給聖上吃梅子。”
吃完了,就不該再揪著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