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西沉, 眾人歇下之後,整個祭酒嶺靜悄悄的。
裴九真撫著幽穀劍,若有所思。
雖然大哥哥, 二哥哥都還沒答應讓她去東海, 但她已經暗暗盤算起去東海的事情。
此去東海,她也並非一點準備都沒有。
裴九真琉璃般晶瑩,映著光亮的眼睛盯著幽穀劍看了很久。
須臾, 裴九真周圍的空氣開始湧動, 瞬息過去,離野已經站在她身邊。
裴九真回頭看他:“怎麽還不睡?”
離野低頭看她:“小殿下真的打算去東海?”
裴九真毫無猶豫:“自然。”
離野不無擔心,以裴九真如今的情況,此行東海定然凶險:“可是你尚未恢複, 這樣太危險!”
“可這是我必須要做的事,離野。”
“我替你去。”
裴九真歎息道:“你們都擔心我, 都想保護我, 不讓我再身處險境, 可是我已經長大了,離野。那些該由我來承擔的事,該由我擔負的責任, 我不想逃避, 也無意逃避。我不能一輩子都躲在你身後。”
她還是那一句話, 她不想躲在任何人的羽翼下過一輩子。
離野對她的擔心已經全然掛在臉上,他想說些什麽, 但他不用開口,裴九真已經猜到他想說什麽, 左不過是她靈脈之事。
確實, 若是說從前還能勉強自救, 但如今她靈力低微,想要保救無異於天方夜譚,少不得要仰仗旁人。
裴九真:“我知道你擔心什麽,我也很清楚此行危險重重。”
離野急道:“殿下既知道,為何還要固執?”
“離野,世上多的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之事,我並非獨一個。那些不可為,不能為之事,沒有人想去冒險,但又不得不冒險。”
“離野,我沒得選。”
離野悲愴道:“殿下。”
他痛恨看到九真陷入這種不得已的境地。
裴九真唇角微揚,清淺一笑:“放心,我也並非全然沒有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