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您說真的嗎？”
人聲嘈雜的餐館後廚裏，一個高大的後勤機器人旁邊，身形纖細的黑發少年不可置信地望著帶著圍裙的中年男子。
“我不能繼續留在這裏工作了？”
少年長相精致，瓷白的臉頰帶著薄薄一層嬰兒肥，一雙貓咪似的深紫色眼睛圓溜溜的，在廚房的高溫裏泛著霧氣。
“你還有臉問我？”
他對麵的絡腮胡中年人完全沒有被他漂亮的臉蛋和可憐兮兮的神情所打動，朝他不耐煩地揮手：“趕緊收拾收拾滾蛋，我們這小破廟供不起你這尊大佛！”
餐館老板越說越氣，解了圍裙就往地上一摔，指著少年的鼻子破口大罵。
“你在我這住了三天。僅僅三天，你就把我店裏儲備的營養膏吃空了一大半！你知道這是什麽概念嗎？你知道這是多少錢嗎？啊？”
“不好意思……”黑發少年抿了抿形狀優美的嘴唇，“我下次一定再少吃——”
“沒有下次！”
餐館老板的手拍在桌板上，砰的一聲。
“趕快滾，滾得越遠越好！”
他伸出粗壯的手臂推搡少年單薄的肩膀，把他往後廚末端的後門趕。
“白瑭，我告訴你，你最好這輩子都別讓我看見你！”
絡腮胡老板罵罵咧咧的尾音在沉重的關門聲中戛然而止。
白瑭孤身站在放著垃圾清理機器人的小巷子裏，回頭看了一眼緊閉的後門上掛著“美滋滋營養餐館”的牌匾，營養膏寡淡的甜味從窗口飄進他的鼻腔。
他垂下眼睛打開左手上的光腦，路燈在他纖長的睫毛下打出一片陰影。
“還剩最後200星幣……”他盯著虛擬屏幕歎了口氣，往小巷子的出口走去。
因為吃的太多被辭退，他也不是沒想到過這種結局。
但是他控製不了自己——他還隻是個小小的，剛剛成年的小饕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