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祐在白瑭就要一頭栽倒在地上的時候護住了他。
他想都沒想就一個踏步上前扶住了那人細軟的腰,讓他身體朝後仰,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另一隻手覆著白瑭的手順勢握住了他快要拿不穩的小瓷鍋。
動作之間,白瑭手上的光腦被輕輕按壓,直播間的屏幕驟然暗了下去。
他行動得非常自然,也根本沒過腦子,以至於羽人族族長如臨大敵般上前接過那口保命小瓷鍋,把它端正放在桌台上之後,他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做了什麽。
懷裏的那個人正閉著眼睛微微顫抖,羽睫像是快要飛走的蝴蝶。江祐單手摟著白瑭,把他半抱在懷裏,另一隻空出來的手卻遲遲僵著沒有動作。
摟上也不是,鬆手也不是。
進入室內後白瑭就把身上的防風外套脫了下來,此時隻穿了一件單薄的襯衫。從江祐的角度,正好能看到他寬鬆領口露出的一截精致瓷白的鎖骨,再往下就是——
他做賊心虛似地移開了目光,喉結上下聳動了一下,有些煩躁地把嘴抿得很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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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祐是故意接近白瑭的。
他有個秘密。他並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最初在一片混沌中睜開眼的時候,他意識到自己正處於那熟悉的機甲艙內。
他渾身是傷,周圍的電波聲嘈雜而尖銳,他意識模糊地吐出一口血,看著那抹紅色順著衣領滑落,暈開在軍服前襟。
他倒沒覺得太痛,唯獨頭腦昏沉的厲害,什麽也記不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許多人找到他,把他接到主星,在帝國最好的療養院全力治療之後,他才慢慢恢複記憶,也了解到現在離他記憶中停留的時代已經過去了一百多年。
在他記憶中最後那場曠世持久的星際大戰裏,整片星域都陷入紛飛的戰火,各個星球上都狼煙四起,成千上萬的戰艦機甲在星雲間穿梭,無數人類失去居所,家破人亡,更有許多種族徹底銷聲匿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