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室安靜,江念晚被他攬著,下頜緊貼在他肩上,怔愣之餘心跳一陣亂序。
他手指微涼的溫度緊緊裹在腕上,用的力度幾乎要把她整個人攥在手裏,摻進了近乎激烈的瘋狂情緒。他身上的鬆木香氣也完整地包繞在她身上,一時間親密得仿若幻覺。
“陸、陸執。”江念晚的聲音低顫顫的。
似乎被她聲音裏的怯意拉回清明,陸執身形微頓,察覺自己失了分寸,乍然鬆了手。
江念晚慢慢退開,鼓足勇氣抬眼看他,瞧見一雙墨眸漆色如夜,含著許多她讀不懂的情緒。
“你做噩夢了嗎?”
陸執垂眸不語。
已經月餘了。他反反複複做這個夢,每一次她都會葬身火海。
但這些時日的夢也不全然相同,如今似乎比之前更多了細節,真實得仿佛真的發生過一樣。
可夢裏的她一身大紅嫁衣——
是要嫁給誰?
又是一陣尖銳的頭痛,陸執微屈身,手指按上額心。
那種感覺又來了,錐入骨縫一樣的痛,仿佛在猙獰地提醒他把什麽忘卻了。
他自幼靈性極佳,老帝師瞧他一眼便讚他有道緣,十六歲所占那次三方會川的兵卜,便是由夢境做的六爻。可他如今日日夢見她死,到底是什麽寓意他卻品不出。
許也是近些時日常常見她,思慮太重的緣故。
“你怎麽了,要不要叫太醫?”江念晚很是擔憂,皺眉問道。
陸執搖頭。
江念晚攥著衣角,試探地問:“你剛才說不要死……你是夢見誰了嗎?”
是不是夢見了她?有沒有可能,他也夢見了前世的事?
他這樣緊張……會不會是為了她?
“公主回去罷。”陸執沒解釋,聲音很淡道。
“嗯?”江念晚愣了下,沒反應過來。
“翎朝宴在即,公主近日若是無事,就不要到鏡玄司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