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透骨寒涼。
潮濕的寒氣,像一條條水蛭,甫一落到衤果露的皮膚上,帶走體溫的同時,一個勁往血肉裏鑽。
可這樣的冷,都不及那兩個字。
——殺了。
輕描淡寫,雲淡風輕。
但帶給人的恐懼,卻似深海般黑暗陰沉。
“瘋子!暴君!我不想死……”有人抱頭喃喃低語,字字絕望,句句顫栗。
“完了,暴君當初繼任帝位,連自個的家族親眷都能屠戮,別說我們了。”
“嗚嗚嗚,那個聯邦時辛,到底和陛下有什麽仇什麽怨?快把陛下侄子還回來啊。”
“對!陛下一定因為這個才遷怒我們的,聯邦時辛我敲你馬。”
……
絕望哭泣混雜在雨水裏,濺落到地麵,像一層陰翳,籠罩在所有人頭頂。
時辛冷眼看著,對潑到身上的髒水並不在意,小奶貓還甩了甩濕噠噠的白毛毛。
她甚至分心回憶了一下,自己和暴君的不對付,最初的最初是因為啥來著?
當然不是什麽血海深仇,事實上她和暴君從未正式認識過。
但是,但是這個男人帶給她的羞辱,那是遠比血海深仇還濃烈的陰影!
時辛早就立誓,有朝一日她要打敗對方,要把他死死壓在身下,此生都不得翻身,也順勢為聯邦除去這一政敵。
“噠噠噠”製式皮靴踩在雨水裏,劃拉出整齊的腳步聲。
警務司以十人一組,端著上膛的粒子微衝,木倉口豁然對準了蹲著的人群,忠誠的執行帝國陛下的命令。
“跑啊。”不知誰大喊一聲。
瞬間,竟真的有人蹭的起身,驚懼之下拔腿就跑,如同沒頭的蒼蠅,慌不擇路。
時辛心一沉,細尾巴抽了樹人一下,示意他蹲著別亂動。
果不其然,警務司最高長官吐出兩個字:“開木倉。”
“噠噠噠”火舌在雨幕中噴湧而出,像澆不滅的火焰,無情地收割著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