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看著她父親被貶,看著她與王爺不睦,看著她失去了一個孩子,她終於覺得心裏暢快了些。好像隻有這樣,才是治療她陳年舊傷的良藥。
“姐姐沒比我大多少,卻狠辣無情,連自己的親姐姐也能下手。”
玉縈坦然道:“從小到大,沒有人對我好過,就連那個嫁入柳家同父異母的姐姐,也對我充滿鄙夷,言語尖酸刻薄,說我是下賤胚子。所以我把毒藥悄悄下在她的胭脂裏,她自以為美貌,又常常提及是嫡女,連正眼也不曾瞧過我。聽見她對著鏡子尖叫,臉上爛的骨頭可見,我心情好極了。”
“姐姐也許是有自己的苦衷吧。”想當初聽熹寧表姐寥寥提過幾句後,她並沒有放在心上。直到知道玉縈也是孫家人,才明白原來真相是這樣。
“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懷疑我的。”她自認為做的天衣無縫,萬無一失,是個出色的細作,又怎麽會露出了馬腳。
“姐姐心思縝密,明明是個柔弱的女子,卻能遠在暢音閣教唆衛夫人離間我與楚桓的感情,又怕事情敗露之計想要除掉衛夫人,嫁禍與我。大約是從姐姐也知道旱合花有毒的時候,便有疑慮了吧。”
那日是司馬卿的大公子娶親,她攜玉夫人前去祝賀,眾人在後院信步閑聊期間,也不知道誰家的閨女,正蹲在地上擺弄著幾支綠葉白花。玉縈見狀一把將那孩子抱過來道:“小心,這旱合花有毒。”
“你既然知道我是細作,為何還要容忍我這麽久。”
“隻是想看看姐姐到底要做什麽,所求是何。”
她沉靜道:“我愛王爺。”
宛蓉道:“姐姐的愛與楚桓而言是萬丈深淵。”
她轉過頭:“我知道我不配。”王妃有句話說的對,人生有許多的難處,也有許多的不得已。她的一切都隻能自己爭取,從來沒有什麽東西天生就屬於她。這麽多年即使看上去如清風淡然的外表下,卻掩藏著一顆自卑又狹隘的心。她深愛著楚桓,如果計劃成功了,她不止可以除掉衛夫人,又可以借太後的手除去宛蓉,假以時日她必定能取代宛蓉在楚桓心裏的位置。隻可惜,差那麽一點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