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雲背脊一僵, 那素來是笑臉相迎,玲瓏七竅心肝兒的人,一時間竟是不知如何的接口。
而一旁的李渭川淡淡一笑,低聲對著孫宛俞說道:“走罷, 不是想要逛一逛這座殿寢嗎?”
孫宛俞本就隻是好奇一問, 見著德雲似乎是不好回答的樣子,便也不問了。
皇宮, 即便是一座殿寢, 亦是修建的大氣恢宏。
因著是傍晚, 金烏西墜,隻留下淡淡的餘暉,將那天邊的雲染上了紅霞, 層層疊疊, 像極了那最為華貴的蘇繡綢緞, 披帛在山尖。
高高的蜿蜒曲折的崇山峻嶺在餘暉下宏偉的輪廓清晰可見,滿山的翠綠此刻陷入昏暗中倒顯的森森陰黑。
近處長生殿裏的小型花園, 皇家的工匠修建的美輪美奐,落地的燈擎此刻早已點燃了燈燭, 一處處的猶如火星子。
將花園裏姿態流暢的假山和潺潺激流帶著雪色的流水照的一清二楚。
許是燈下瞧美人, 就連這景色, 在這燈光下,亦是美輪美奐。
孫宛俞一身的內侍服飾, 在這燈光下的景色裏立著, 絲毫不顯的怪異,更是將她隱隱細腰和那清麗脫俗的麵容襯托的猶如仙境裏單純美好的仙子一般。
李渭川負手立於原地, 雙眸微斂, 那黑曜石一般的雙眸雙眸不輕不重的放在女子的身上, 身姿纖長,姿態貴而隨和。
並非是迫人的威壓,更像是那長安城裏最為俊美的世家子,伴著那新婦,過著恬淡的日子。
德雲瞧見了,自是不會像白日間那般的害怕,他將藥膳遞給下屬,不遠不近的侍奉著。
孫宛俞玩夠了,額間那傷早就好了,如今隻留下淡淡的疤痕,當初腫的厲害,不知曉如何,如今消散了,竟瞧得出那疤痕是小小的落梅花瓣的形狀。
李渭川伸手用手指輕輕的擦了擦,反倒是將那本不細看都瞧不見的疤痕,磨蹭的起了紅痕,因著女子肌膚白嫩細滑,瞧這不顯的奇怪,反倒是像染上了那天邊的紅霞,將那梅花印顯的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