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早已是酷暑, 但穿過窗戶微微拂麵而來的微風卻是帶著微涼,她許久未曾體會過的感覺。
那日她倚靠在南窗下,那夜裏的絲絲涼風透過縫隙,刺的她骨頭都在疼。
即便是如此, 她也是願意死在那樣透著微風, 瞧得見外的地方。
而不是那躺在華美的床褥間,感受著屋裏無人的寂靜, 緩慢的在窒息的呼吸間死去。
如今她沒死, 更是有了這般清風拂麵的機會, 也是上天瞧著她實在是蠢笨不堪,不肯收她吧。
那樣熱烈的、蠢笨的不顧一切的喜歡,一次就夠了。
既然上天再給了她一次機會, 那這一次為著自己而活。
再也不要陷入愛戀。
她瞧著老婦人那雙慈愛的雙眸, 輕輕地搖了搖頭, 說道:“不喜歡了,往後餘生都不會喜歡了。”
那老婦人明顯的鬆了口氣, 眼眶竟是微紅,說道:“你比你娘親好太多了, 比她爭氣。”
“母親這般說阿姊, 我可是不依的!”
來人是個女子, 聲音舒朗,步伐亦是和孫宛俞所見往日的所有女子皆是不同, 穿著一身的胡服, 走路颯爽,那張明豔的麵容上盡是舒暢。
孫宛俞還未來得及說話, 就被那女子拉住了雙手, 扶著站了起來, 接著那雙美目就這麽端視了她一會兒,眼眶微紅,麵容上卻是帶著歡喜。
“俞兒,你可知你姨母想了你許久。”
孫宛俞:“?”
“姨母?你是我娘親的妹妹?”
孫宛俞這下是真的不懂了,方才老夫人那般問,說明她並未死,也沒有附身到別人的身上,但為何他們說的每一句話,自個兒都不是很懂呢?
她總覺得她們口中的娘親和自己的娘親不是同一個人似的。
“嗐,說這些做什麽,也無甚大用。”
那美婦低笑了一聲,將眼底的淚水拂去,拉著孫宛俞的手半分不想放開,隻見她側頭對著對著坐在榻上的老夫人說道:“俞兒既然已經醒了,也別拘束了,何不去馬場上跑上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