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已至,今年的初雪來得實在太晚,刺骨的寒風呼嘯,卷起冰碴雪沫子,將本就不算皎潔的月光,遮了個徹徹底底。
一個年輕女子被拖行至巷口角落,像一個破布口袋。
一個身披墨色大氅的男人半邊身子掩映在黑暗之中,看不清容貌。
女子被按跪在他的腳邊,男人彎腰,鉗住她的下巴,動作輕柔得好像在撫摸愛人,語氣卻冷得駭人,“紜娘,你膽子很大,竟敢背著我生下那個孩子。”
紜娘牙齒都在打顫,她倉惶搖頭,不敢說話。
男人手下稍一用力,她的臉頰便被掐的變形,嫣紅的嘴唇張大,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手指也無意識地握住男人的手臂,眸中寫滿祈求。
男人卻半點沒有理會,手上力氣不斷加大,生生擰斷了女人纖細的脖頸。
紜娘瞳孔遽然放大,跟著便軟綿綿地滑了下去。
巷口重新恢複平靜,死氣沉沉的夜裏忽然刮起一陣強風,樹梢上的燈被吹過,若隱若現的燈火照亮那一小方黑暗。
正好能看見男人的陰森的側臉,和頸側的一顆紅痣。
“啊——”
站在遠處的宋善寧在看到這一幕後,直接尖叫起來。再之後,身子猛地一顫,她一下子睜開了雙眼。
方才的景象已經全然消失,麵前是熟悉的素色帳子。
給她守夜的婢女碧螺被驚醒,跪坐在床頭,擔憂地問:“殿下,是不是又做噩夢了?”
宋善寧紅著眼睛低喘,想要搖頭,卻控製不住地滾出一串淚來。
碧螺坐到床邊,心疼地將她抱住,宋善寧將臉靠在她的肩膀上,聲音很輕,“我又夢到那天的事了。”
兩個月前,她出門參加好友的生辰宴,回程時,暴雪驟起,來接她的馬車被卡住,她隻能在原處稍等。
卻不想,竟會遇上有人在巷口殺人。
當時,她正好在拐角處避雪,並沒有被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