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宋善寧的叨擾,謝諶的日子好像恢複了從前的樣子。
晨起出門跑馬,下午在書鋪看書,時不時往竇府去看望竇承和織錦,平靜而安逸。
隻是偶爾路過雙陸樓時,會忍不住抬頭瞧那張揚的歡門。
荊陽跟在後麵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可還不等他說些什麽,謝諶便先收回目光,淡淡地問一句,“看什麽?”
荊陽次次都被堵得說不出話來,隻得悶悶地揮手,把心內的八卦都咽回肚子裏去。
這日,是織錦的生辰,謝諶天未亮便起床更衣,想要早些到竇府,陪著織錦一道用一碗長壽麵。
不想一出院子,先碰上董氏和他弟弟董海,看他們的神情,似乎正是要往謝諶的院子來。
謝諶神色淡淡,喚一聲,“姨娘,舅舅。”
董海平日裏便是一個遊手好閑的無賴,衣食住行全依仗著姐姐的救濟,但是董氏這些年在侯府地位不比從前,時常捉襟見肘,便都要靠謝諶拿自己的月錢填補。
謝諶若是不耐煩,稍稍勸誡兩句,董氏便會在謝諶跟前一通哭天抹淚,直說自己當時生下他受了多少苦,等拿到銀子,又變臉似的恢複如常。
他也曾想過,不再給董氏掏銀子,卻又害怕自己的猜測全部是假,若他真是董氏所出,那該如何?
就在這一年有一年的糾結中,謝諶不知給她填補了多少銀兩。
眼下看這董海眼底發烏,一眼便知是在哪個煙柳巷子眠花宿柳來著,要不然就是賭了一宿的錢。
謝諶厭惡地蹙眉。
果然,董海偷偷搡一搡董氏的胳膊,董氏走過來,正好攔在謝諶跟前,“阿諶,你這時要去何處?怎麽這麽一大早便要出去,可曾用過早膳不曾,正好你舅舅來了,不若去阿娘的院子裏一起吃罷,咱們一家子多久沒有團聚過了。”
團聚?
謝諶早年總愛去董氏的院子,可她隻想著爭寵,常把他往外推,後來長大,謝諶再也沒有主動去過她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