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彪藏身的地方離洪州並不算遠, 自晨間侍衛通報過後,不到半日張彪便與其他侍衛抵達了洪州刺史府,來到了範煙的麵前。
範煙讓範燁隱在了屏風之後, 獨自見了張彪。
張彪本身武功不弱,不然也不可能抓住時機從蕭璃與燕必行手中逃出來, 還能在南境兵的搜查下躲了這麽些時日。
逃亡了這麽些時日,張彪倒是沒有變得憔悴瘦削, 隻是狠戾的神情中藏著很深的驚恐,就連外間婢女走動時發出的聲音都能讓他猛然回頭去看。
想來這些日子張彪確實被蕭璃的人逼得緊, 範煙纖細的手指輕輕轉著手中茶杯, 如此想到。
逼得好, 若非他們逼得緊,張彪也不會走投無路, 一抓住一點點希望,就栽到她這裏。
想到此處, 範煙嘴角浮起一抹淺笑, 讓她整個人顯得更加溫婉嬌柔。
張彪將範煙的溫婉模樣收於眼底,心底時隱時現的不安逐漸褪去。既然如今在江南主事的範家人是個女人,那說不定他能討得更多好處。女人嘛, 總是心慈手軟一些。
打定了主意,張彪率先開口道:“範世子這兩年可很是意氣風發啊,也不知寨中有多少兄弟死於他手。”
範煙聞言,眼中並無慍色, 抬眼朝張彪看去, 目光柔柔, “張寨主既知阿弟在剿匪, 又為何會來此處見我?就不怕我在此處設下陷阱, 捉你歸案?”
“哈哈,大小姐若是想要捉拿我,又怎麽會命人給我準備那般齊全的路引文書?有了那些路引,天涯海角皆可去。可惜了,若是張某早知道大小姐心意,我早就來見大小姐了。”
張彪語氣輕褻,尤其那‘心意’一詞,說的仿佛他跟範煙有什麽苟且似的,讓屏風後的範燁呼吸一滯,繼而怒氣上湧。
範煙卻仿佛全沒聽出張彪的無禮,甚至伸出手,給自己和張彪各斟了一杯茶。纖纖素手執著茶柄,瑩白與漆黑的鑄鐵茶壺對比鮮明,令許久未近女色的張彪見了,喉結不由自主地上下滾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