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蕭璃今日不再回來, 即便他今日死在這裏,對於霍畢來說都是可以接受的。不論為君為臣,為夫為妻, 他都合該保護她的。
但她回來了,她站在他的身邊, 對他說我會與你同戰。
霍畢忽然間就理解了此生無憾這個詞的含義。
而另一邊,蕭璃看了一眼天色, 然後將目光投向了翰雷身後的樹林,那正是當初射向令狐翡的羽箭所來的方向。蕭璃提了一口氣, 大喊道:“給本宮滾出來!”
“公主殿下在喊誰?”翰雷好笑問道。
蕭璃根本沒有給翰雷眼神, 繼續喊:“給本宮滾出來, 範!燁!”
翰雷猛地一怔,一同怔住的還有蕭璃身邊的霍畢。
“躲什麽, 敢做便要敢當,翰雷能讓北狄武士喬裝改扮進入大周, 難道還能偷運強弓入境?!”蕭璃的聲音異常篤定。
翰雷覺得有趣, 揮揮手,讓手下的人停止合圍。
片刻的沉默之後,林中響起了細細簌簌的聲音, 一個人自暗處走了過來。
正是範燁。
與周身狼狽的蕭璃和霍畢相比,範燁此時簡直稱得上優雅,他麵無表情地走出來,停在翰雷身邊, 深深地看著蕭璃。
自回到長安後, 霍畢就沒見過範燁幾次, 這時認真打量他, 才發現範燁竟全然沒有了在南境時翩翩公子的模樣, 周身仿佛籠罩著一層永遠散不去的陰鬱。
“為什麽?”霍畢擦了擦臉上的血,開口問道。
“這還用問?”翰雷指著蕭璃說:“還不是為了你身邊這個女人,嘖,所以老人說的沒錯,女人就是禍水。”
霍畢同樣沒給翰雷眼神,他直直地看著範燁,又問了一遍,“為什麽!你可知北狄都是些什麽人?你可知他們殺了北境多少無辜百姓?爭權奪利也好,爭風吃醋也罷,範燁,你怎可如此不知輕重,與虎謀皮!”
“什麽與虎謀皮,別說的那麽難聽嘛,這就是簡簡單單的互惠互利而已。”翰雷笑嘻嘻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