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晏此人, 善察,善思,善謀算人心。”蕭璃隨手往火堆裏丟了幾根柴, 說:“這長安城裏最不缺的就是才子,可你以為誰都可以才至弱冠, 就成為天子近臣的嗎?”
霍畢有些驚訝,沒料到蕭璃對裴晏是這樣的評價。
不過轉念一想, 她本人又不是真如她表現得那般棒槌,就也不覺得奇怪了。
“我以為你不喜他。”霍畢回想起所見所聞, 說道。
“他們裴家人, 是要做純臣的。”蕭璃笑了聲, 意味不明地說:“道不同罷了。”卻沒有正麵回答究竟是不是不喜他。
霍畢想了想,將先前在營帳中所見到的情形說給蕭璃聽。
當聽到郭安對她心存著回護之心的時候, 蕭璃撥弄篝火的手頓了頓。
待聽到皇帝完全是因為裴晏的提醒才想起來蕭璃時,蕭璃反倒沒什麽驚訝之色。
“他這般罔顧少時情意, 你也不氣不驚訝嗎?”霍畢問道。
“少時情意?”蕭璃揚了揚眉毛, 說:“霍將軍,我剛剛所說的話你都當耳旁風了嗎?”蕭璃的身子微微前傾,加重了語氣, 重複道:“你以為,誰都可以才至弱冠,就成為天子近臣嗎?”
說完,蕭璃又往後靠去, 懶洋洋地說:“我皇伯伯為何那般寵信他?就是因為他能想到我皇伯伯想不到的, 能說我皇伯伯不想自己說的。何為純臣, 便是一心隻忠君上, 不結黨營私, 更不能為私情所累。少時情意?”蕭璃嗤笑,道:“兄長待他那般赤誠尚留不住他,我又何德何能。”
她果真是因著太子而對裴晏心懷芥蒂,這倒是同裴晏的說法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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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崖之上。
“朝遠,這裏有點兒眼熟,不就是我們去年來過的地方嗎?”呂修逸低聲對崔朝遠耳語。
既要追擊搜捕令羽,又要護衛獵場營地,再加上還要搜救公主,禁衛軍的人手出現了嚴重的不足,所以滿營的宗親貴胄全都跟著禁衛軍出來了,呂修逸和崔朝遠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