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州, 刺史府
趙念回府時已是月上中天,他直接回了書房,又遣人將範煙請了過來。
範煙已從範燁處得知裴晏被蕭璃所救之事, 所以並不奇怪趙念的晚歸與氣急敗壞,隻是在看見他臉上鞭痕時露出訝異的神色。
“阿燁沒跟你說?”趙念指著臉上傷痕, 冷聲問。
範煙搖頭。
“是公主殿下?”
“除了她還能有誰?都說公主喜怒無常,今日我算是見識到了。”
“夫君當看看我二弟被她打成什麽樣子。”範煙歎了口氣, 安慰道。
“我就不明白了,不是都說她跟裴晏交惡嗎?怎麽我要幫忙救人反倒要挨一鞭子?”
“夫君可否將當時情形講給我聽?”
趙念知道範煙素來心細如發, 當即詳細講了一遍。範煙聽罷, 眉頭輕蹙, 道:“公主說得倒也不錯,此事鬧得頗大, 又被眾人所見求到了她麵前,她確實不得不做個姿態。若不然, 禦史確實不會放過她。”
“所以你的意思是, 她那一鞭子是拿我出氣?”趙念更氣。
“安陽王世子的牙齒都被她打掉了,還不是就不痛不癢罰了些俸祿?”範煙搖頭,無奈道:“誰叫她是大周唯一的公主呢。”
雖是如此說, 可範煙心底卻仍然覺得有哪裏不太對勁兒。範煙將這一絲不對勁兒放了過去,如今當務之急並非蕭璃。
“裴晏之事,夫君打算如何?”
說到這個,趙念眼中閃過焦躁之色, “本以為可以在他的那群護衛找到他之前先下手為強, 誰知道半路殺出個蕭璃。”
現如今他的那些侍衛都去了吉州, 又有蕭璃的人馬, 怕是殺不了裴晏了。
見趙念仍在糾結已成定局之事, 範煙眼中閃過一絲厭煩,卻又立馬很好地掩飾住,柔聲道:“除掉裴晏自然是最好的辦法,可既然除不掉,也不至於毫無轉圜之地。現在的問題是,章臨究竟查到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