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瑩很快就顧不得旁的, 她首次這般疼,不由死死攥住了他骨節分明的手。
莎草和木槿依照吩咐端來了熱水,又拿來了幹淨布巾等物,隨即就緊張地候在穩婆身側。
趙婆子道:“產房汙穢, 太子去門外候著吧。”
她話音落下後, 沈翌就察覺到攥著自己的手,不自覺加大了力氣, 他垂眸看了她一眼, 她眼睫輕顫,貝齒輕咬唇瓣,眸中是顯而易見的惶恐, 雖不曾開口說話, 濕潤的眸子裏卻帶著一絲祈求。
沈翌心誌堅定,從未因什麽人心軟過, 此刻望著她高聳的腹部,惶惶不安的雙眸,神情不自覺緩和下來。
他扭頭對婆子道:“無礙,等陸夫人過來,孤再走不遲, 你們接生即可。”
他聲音雖淡, 麵色卻沉著冷靜,這一刻,無疑讓陸瑩心中的惶恐散去一些。
李婆子則道:“生產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太子妃起床後,不曾用早膳, 你們倆讓廚房熬點紅糖雞蛋水, 再備點她愛吃的吃食, 吃飽了才有力氣。”
木槿應了一聲趕忙跑了出去,出了宜春宮後,麵色才沒那麽慌張。
陸瑩緊緊攥著沈翌的手,因為疼痛,精致的小臉很是蒼白,柔美的臉頰在陽光下似易碎的水晶。
木槿端著吃食進來時,陸瑩仍攥著太子的手,她烏發垂於腰間,瓷白的小臉沒半分血色,疼得滿身是汗,不自覺悶哼著,身上蘭花的清香愈發濃鬱,不僅不狼狽,還有種難以描述的美麗。
她毫無所覺,更不知道因她的觸碰,男人的身體再次僵硬了起來。
木槿小心越過太子,將飯菜放在了金絲楠木案幾上,她拿勺子喂陸瑩吃了點東西。
時間好似格外漫長。陽光透過窗牖灑了進來,跳躍的光點落在她蒼白的麵頰上,她每次疼得厲害時,都會不自覺加大力道。
章氏趕來時,已是半個時辰後,怕旁人瞧出異常,她路上甚至不敢走快,直到入了宜春宮才加快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