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翌薄唇緊抿, 胸腔中似憋著一口氣,久久無法平靜,對上她染著怒火的眼眸時,他那口氣兀地散了大半, 他難得露出一絲脆弱來, 腦袋埋在了她頸窩處,沒再動彈。
陸瑩一怔, 下一刻就聽他喃喃道:“抱歉。”
陸瑩伸手推了推他。
他高大的身軀緊貼著她, 腦袋仍舊埋在她頸窩裏,一時沒有動彈,兩人劇烈的心跳好似連在了一起, 陸瑩眉頭緊蹙, 眼中帶上了厭煩,“鬆手!別讓我愈發厭惡你。”
沈翌聞言, 眼睫輕顫,漆黑的眸底猶如化不開的墨,眼中也流露出一絲哀傷,沒人知道,這一刻, 他心中多難受。
她的每一次拒絕, 每一次排斥,都令他難以麵對。
他終究還是鬆開了手,站直時,他挺拔高大的身軀,重新暴露在陽光下, 如玉似的臉頰無比蒼白。
明明發瘋的是他, 此刻露出一臉脆弱的還是他, 陸瑩擰眉,拿帕子擦了擦唇,冷漠地從他身邊擦身而過。
她在梳妝台前坐了下來,鏡中的人發絲微亂,唇色豔麗,眼尾的冷意壓下了那絲嫵媚,她厭煩地抬手摘下了頭上的羊脂白玉簪,重新梳理了一下發絲。
鴻臚寺,裴婕追查了十幾個時辰,直到午時,才總算查到裴淵身上,鎮國公世子裴淵,沈翌的表兄,年齡也勉強對得上,單論相貌,唯有他與沈翌有三分相似。
裴婕冷冷笑了笑,“原來真是大晉皇帝的表兄。”
婢女並不清楚,五公主對這人究竟是愛是恨,她想了想,提醒道:“他父親乃鎮國公,正是此次攻打大周的將領之一,大周無數好兒郎,皆死在他手中,此仇不共戴天,不論公主想做什麽,都要三思而後行。”
裴婕狹長的眉挑了一下,冷聲道:“你以為我想做什麽?他竟是鎮國公世子,既如此,我們不若送份大禮,三皇兄可在?他不是最恨鎮國公?你去問問,他是否有意與我合作,若有意,就讓他過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