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瑩吐了一陣,才緩過來,她瓷白的麵容,脆弱的幾近透明,唇上也沒半分血色,模樣楚楚動人。
莎草和木槿一左一右將她扶到了榻上,“小姐現在覺得怎麽樣?”
陸瑩斜靠在引枕上,彎眸笑了笑,“已經沒事了,你們不必擔憂。”
她嘴上說著沒事,巴掌大的小臉卻染了憔悴,莎草拿起一側竹報平安紋瓷杯,給她倒了杯水,陸瑩不想喝,輕輕搖頭。
室內光線已逐漸暗下來,莎草讓木槿點了燈,自個則守在了陸瑩跟前,時不時觸碰一下陸瑩的額頭,見沒有起熱,方鬆口氣。
等了近三刻鍾,莎草才聽到腳步聲。
這位大夫姓秦,他兩鬢發白,眉眼慈和,今日著一身蒼青色寬袖直裰,腳上是黑鍛軟底布鞋。因醫術高超,有不少高門府邸的夫人和小姐生病時,皆是喊他看診。
他隨著丫鬟入了梅苑,進來後,便瞧見了矮榻上的姑娘,少女一張小臉僅有巴掌大,因神色倦怠,瞧著病懨懨的。
近來府上沒那麽順遂,先是陸父摔斷腿,再是老太太大病一場,秦大夫已登門幾次,陸瑩也曾讓他診治過,尚記得他,她含笑打了聲招呼,“勞煩秦大夫走這一趟。”
秦大夫搖頭,“應該的。”
他仔細詢問了一下陸瑩的症狀,隨後才為其把脈,少女將手臂放在了案桌上,露出的一小截兒皓腕細嫩白皙。
秦大夫凝神把了一會兒,眉頭微微蹙起。
莎草一顆心提了起來,“秦大夫,可有不妥之處?”
秦大夫沒答,又凝眉把了片刻,脈象是滑脈無疑,他不著痕跡打量了一眼陸瑩,少女烏眸澄清,麵容坦然,根本不像知情的模樣。
見丫鬟神情緊張,他才道:“陸小姐身體沒有大礙,你們不必擔心。”
他又不經意掃了一眼室內,裏麵足足有四個丫鬟,除了莎草和木槿外,檀香和銀杏也在,外麵還有守門婆子,人多眼雜,出於為其考慮,秦大夫正欲說可否借一步說話時,一個黑衣女子,恍若從天而降一般,身影一閃,就出現在室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