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瑩心中無端有些難受, 她垂著眼睫,沒有說話。
陸璿了解她,自然清楚,她最介意的是什麽, 她一針見血道:“木槿若是還在, 定然也希望你能平安喜樂,一生無憂。人無完人, 誰都有犯錯的時候, 瑩兒,你得學會向前看,學會包容, 唯有如此方能幸福。”
陸瑩並不好受, 其實得知沈翌為救她,冒死衝入大火中時, 她內心並非沒有觸動,那點觸動與木槿的死比起來自然不值一提,每每想起木槿,她都覺得自己不配幸福,因為沈翌, 因為她, 木槿才香消玉殞,永遠留在了花一般的年齡。
她因他們而死,一條活生生的命,她有何資格忘卻舊事?有何資格向前看?
她像小時候那樣,將臉頰埋在了陸璿懷中。
陸璿順了順她的長發, 不由歎息了一聲, 她最了解陸瑩, 自然清楚她最是重情,她與木槿又情同姐妹,木槿若還在,她與陛下也不會走到這一步。
她低聲道:“不管怎樣,姐姐都希望你能走出來,瑩兒,白駒過隙,一輩子不過數載,莫要太為難自己。”
陸瑩鼻子有些發酸,半晌,她才輕輕頷首,“讓姐姐擔心了。”
陸璿隻盼著她逐漸想通。她又伸手摸摸她的腦袋,“跟姐姐客氣什麽?”
“好了,不說這些,近來你也要小心才行,使者團此次入京,未必會事事順遂,凡事你都要長個心眼。”
陸瑩點頭。
姐妹倆說完體己話,才去看了看孩子們,偏殿,安安和蔣昀然正在對弈,寧寧和圓圓則在給兩人鼓勁兒,寧寧拘謹地站在安安身邊,圓圓則兩邊跑,一會兒給哥哥鼓勁兒,一會兒給表哥鼓。
此刻,裴淵已經到了幹清宮,他手中不僅多了一枚玉佩,還多了一對姑娘家的耳墜,小丫頭嚇得瑟瑟發抖,若非拆下發簪後,一頭烏發會垂下來,她隻怕連發簪也會拿來賄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