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歎一聲, 最後隻說了句,“節哀。”
一切都與他有關,縱然他平日裏假惺惺習慣了, 麵對著自己的親人,卻說不出那虛情假意的話來。
池魚抿了抿唇, 沒有再說些什麽。
兩人回到郎城, 將私兵在城外安頓好, 又將風落塵囚禁在了郎城大獄, 這才分別給自己的人送去了信。
池魚與池簡與沈羽說了池冀的事, 讓池簡趕快帶著池謹回來,卻與沈羽說讓他先暫且在梁川府待些時日,先不要過來見池冀,畢竟池冀對皇家人深惡痛絕,她怕他再做出什麽事來。
池簡收到信, 立時帶著池謹趕回郎城, 派人將江陰侯府一家帶到梁川府交給沈羽, 讓他暫且帶回京城,等候發落。
池簡與池謹沒有帶人,一路疾馳,隻消兩日便到了郎城。
池冀得到消息的當日, 便派人找了一身新衣服, 又將他最為名貴的玉簪拿了出來, 這是多年前, 他成年時,池簡送給他的。
他尋了許久, 才尋了一塊上好無裂的血玉, 又找了名匠將其雕刻成一隻綻放新芽的樹枝樣的玉簪, 寓意著希望,與他的名字呼應。
聽到池簡到達郎城時,池冀更是激動得熱淚盈眶,早早地便等在門外,迎接池簡的到來。
池冀耳朵靈,遠遠地便聽到了馬蹄聲。
‘錚錚’的馬蹄聲很快走到眼前,池簡與池謹一襲戎裝,滿身風塵,父子倆動作一般無二,翻身下馬。
池冀理了理並不淩亂的衣角,抿了抿唇,歡喜而又緊張地迎了上去,他雙眸晶亮地喚道:“大哥。”
池簡望著突然活過來的池冀,一時有些回不過神來,他老了許多,鬢角也染上了點點霜雪,他的臉上不知何時留了疤,十幾年前的他最為俊俏不過,他也比他遜色幾分。
他那時生得俊俏白淨,在滿是風沙的邊關裏黝黑的男子裏極為亮眼,到卻又擅武,身材精裝,最得邊關的小娘子們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