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容予抓住她手, 含笑應著:“嗯,都怪我。餓了吧?想吃些什麽?”
被賀容予一說,昭昭當即覺得肚中空空,想念起那些吃食來。她倚著賀容予的胸口, 慵慵懶懶說了幾個菜, 她偏愛吃素, 賀容予知道其中緣由。當年她在北州孤苦無依的日子裏,曾見過人吃人的痛苦景象。起先賀容予也並不知道,隻看她每回吃飯都夾素菜,他還覺得奇怪,給她夾葷菜, 她也不大吃。
如此多次, 賀容予索性也隨她去。直到有一回,他哄她睡覺, 小丫頭忽然說起這事。賀容予聽罷,再沒勸她吃過肉。
再後來,便是劉原毫不知看人臉色, 直白追問她,致使她想起那些事,大病了一場。賀容予便告訴她,忘掉那些不開心的事, 從今往後,隻有開心的事了。
算一算,竟已過去這麽久了。
賀容予勾唇淺笑, 通通應著好, 而後喚人進來伺候。雲芽與冷霜早在門外伺候, 從一大早便備著熱水在等, 這一等便等到這會兒,連熱水都換了好幾次。
她們領著小婢女們魚貫而入,皆都低著頭,各自做自己的分內事,不該看的全不看。雲芽捧著銅盆走近,到床邊,放下銅盆,將方巾浸濕,遞給昭昭洗臉。昭昭還是有些不好意思,也低著頭,迅速地洗漱完,轉去梳妝台前。
至於賀容予,他向來不愛讓婢女們近身伺候,一直是朝北跟著。朝北跟進來,眼睛不敢亂看,替賀容予理好衣領,而後便退出去。
賀容予沒那麽多講究,換身能見人的衣裳,將頭發梳好,便完事兒了。他今日告假,不必出去,穿得日常。一身淺灰色的寬袖錦袍,隨意又舒適,這身衣裳穿在旁人身上,不知為何總有幾分老氣,可穿在賀容予身上,無端地多出幾分從容與風流。
昭昭從梳妝台的銅鏡裏窺視賀容予,他站在另一側的屏風旁,鏡子裏隻能看見一半身影。昭昭便自己側了側身子,好將他看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