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五點的海麵。
雲舒抱膝坐在船頭甲板上。
她的眸光靜靜投向大海,攏了攏身上單薄的針織小衫,帶著初秋涼意的晨風,將她的頭發吹得在耳邊拂動起來。
一輪紅日漸漸從海裏冒出,懸掛在雲層之中。光彩四射,層層雲海被染得橙紅鮮亮,如一團火焰在沸騰,海水也似乎被染紅了。
幾隻鍍了色的海鷗從船旁掠過,發出嘹亮的叫聲。
遙遠的海平線上,太陽一點一點往上升起,天邊越來越亮,像無數顆星星灑落海中。
太陽慢慢地透過雲霞,蹦出了海麵,霎時間,那遼闊無垠的天空和大海,一下子就布滿了耀眼的金光。
阿強穿著過膝的水膠鞋坐在一旁的欄杆前,點了一支煙,大口吐出煙霧,煙霧被海上的風一吹,很快就消散了。
他轉頭看了會兒雲舒。
她的側臉在日出的紅霞照映下泛著一層金色的柔光,尤其是她的雙眼,遙望海平線時,眼神裏透著種讓人讀不懂的訴含。
“小舒妹子,其實我一直有個疑問,上次忘了問你們。”阿強將煙頭摁滅在甲板,然後拋進垃圾桶裏,“上回殷鸞從海裏把你救起來,你們是怎麽回去的?”
那天阿強因為沉浸在後怕狂喜的多重強烈情緒中,忽略了這個細節,等到他回家,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哪裏不對勁兒——
那天他們的船也是開到臨近深海海域的範圍,那天雲舒落水,周圍除了他們那兩艘船,根本就沒有別的船。
那片海域離海角村,光是開船都要開一個小時,況且還是在雲舒落水昏迷毫無自主行動能力的情況下,殷鸞又是怎麽把她從那麽遠的地方送回去的?
這件事一直形成一個疑惑縈繞在阿強心頭。
他本就是從小在海邊長大的孩子,三歲就會遊泳,水性比一般人都要好,潛水憋氣都不在話下。
可是,就連他也不敢保證,能帶著一個溺水的傷員從那麽遠的地方,遊回岸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