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這場慶賀初沅生辰的煙火, 盛況空前。
直至亥時,方才停歇。
盡管這場絢爛煙火已經休止,但是當天夜裏, 見過筵席盛況的賓客,耳畔似乎還回響著煙花躥升綻放的雜音, 久久不能平複。
他們都不禁感歎, 聖人對於昭陽公主的偏寵,實在是到了一定的境界。
然而於聖人而言,昨夜的籌備, 還是算不得盡善盡美。
因為在筵席中途的時候, 不慎發生了一些意外。
一直負責監看宋初瓷的暗衛,匆忙進宮報信, 道是永興坊走水,傷亡慘重, 便是住在那裏的宋初瓷, 也未能幸免於難。
等到他們衝出重圍、疏散圍觀人群之時,宋初瓷的那間屋子,已經在熯天熾地的烈焰之中,化作斷壁殘垣。
他們在廢墟翻尋許久, 可到最後,卻隻找到兩具焦黑不成形的骸骨。
——應當就是宋初瓷,和她的那個婢女。
得知這個消息, 聖人如遭雷擊。
雖說當年, 的確是皇後幫著宋初瓷, 奪走了屬於初沅的人生, 更何況, 在她的身上, 還淌著宋家的血,她是宋頤的女兒,他理應治她的罪。
可人心總是難測,情分難以割舍,他到底是真情實感地,將宋初瓷當做親生的女兒,疼惜了十餘年。
如今驟然聽聞她的死訊,聖人自然不會無動於衷,處於難以回神的震駭之中。
就在他恍惚之際,他身旁的初沅,也因為喧囂煙花的打斷,複述完了她的心願。
“我想要……”
“……阿耶,您會同意嗎?”初沅站在漫天煙火的夜空下,滿懷期待的看著他,一雙瞳眸光華流轉,似乎也映著璀璨星辰。
實在讓人不忍拒絕。
礙於這已經是初沅重複的第二遍,聖人也不好直言,他因為宋初瓷的事情而走神,導致沒能聽見她的話。
想著還有在旁的宮人,於是他沉默片刻,笑著頷首道:“我們阿妧想要的東西,朕又怎麽可能不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