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沅的揣測並未出錯, 確實還有最後一步,他身上的餘毒方能解除。
起先,他和她的一個對視、一次指尖的輕碰, 便能喚醒他心裏潛藏的情意,讓他心動不已, 頻繁地毒發。
可每次的發作, 反倒是伴隨著毒性的減弱。
慢慢地,他和她越走越近,他也逐漸地發現, 簡單的牽手、擁抱, 已經不會使他體內的餘毒發作,隻有更進一步的接觸, 他才會感覺餘毒的湧動。
是以,他先前的克製、隱忍, 和淺嚐輒止, 並非是他改了性,想要做一個正人君子,而是,他不能——
親吻的時候, 他可以讓她暫時昏迷過去,獨自撐過毒發。
可這最後的一步,他是如何都不能這般行事。
他還做不出, 趁人之危的事情。
但, 若要她清醒地看著他餘毒發作。
——他也不會允準。
謝言岐喉結微動, 終是忍無可忍地伸出手, 將她那隻作亂的小手攥在掌中。他望著居高臨下、騎坐在他身上的公主殿下, 眸裏翻湧著晦暗情愫, 他不禁沙啞著嗓音問道:“殿下當真要如此?”
初沅塌腰俯身,伏在他胸前,如雲的烏發微潮,帶著淡淡的馨香,鋪散幾縷在他頸間,掃過細微的顫栗。
她枕著他的胸膛,抬眸看向他,問道:“難道,謝大人就非要等到新婚之夜嗎?”
這一關,總歸是要過的。
況且,他現在的狀況,也騙不過她。
說罷,初沅側過首,溫柔吻過他胸前遺留的那道傷疤,輕聲喚他小字,“蘊川……”
她吐息如蘭,謝言岐的心口也不由得隨著她的呼吸,泛起心悸難耐的酥麻。
他還是頭一回,聽見她這般稱呼他名諱。
不同於至親、同僚的對他的稱呼,這兩個字縈繞她唇齒間,繾綣著綿綿的情意。
謝言岐斂眸看著她,棱角分明的喉結不停提動。
他胸|前微震,終是無奈地笑著,捏了捏攥在掌中的小手,“那微臣的命,可就交到殿下的手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