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剛剛泛起魚肚白, 刺史府便在這場變故中驚醒了過來。
陳大夫肩挎藥箱,腳步匆匆跟著婢女的指引,朝府邸西南的一處院落趕去。
等他到時, 內室的殘局已經收拾妥當。
陳大夫一繞過那架黃花梨木透雕屏風,便看見了守在床前的男人。
謝言岐的眉宇間蹙著一絲不耐, 外袍鬆垮披在肩後, 露出了大片肌理緊實的胸膛,隱隱約約的,還能覷見幾道曖.昧的紅痕。
聽見陳大夫躬身行禮的問安, 他握了握小姑娘纖細的玉手, 頭也不抬地回道:“看看,她怎麽回事?”
蜷在榻上的初沅雙眸緊闔, 玉頰浮著層不正常的潮.紅,幾縷濡濕的青絲緊貼額角, 愈發顯得她小臉嬌嫩, 曆經過風雨的西府海棠似的,楚楚可憐。
這初沅姑娘昏迷的時間點和場合屬實微妙,陳大夫眼觀鼻鼻觀心,不敢多問, 更不敢多看。
他趨步上前,為榻上的初沅切脈問診。
慢慢的,他的神色變得有些古怪。
陳大夫小心翼翼地朝謝言岐看了眼, 不禁低聲問道:“敢問世子, 初沅姑娘在暈倒之前, 可有何不適?”
聽了他這一問, 謝言岐抬手捏了下眉心, 嗓音裏抑著幾分顯而易見的低啞:“……她說難受。”
——“世子, 我難受。”
小姑娘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嬌滴滴的,她一邊說著,一邊就顫著指尖反手後探,猝不及防地,便在他身上撓了幾道紅痕。
若非他雙手緊箍小姑娘的月要月支,她怕是在下一刻就要徑直掉了下去,再落得個摔傷。
不清楚這其間原委,陳大夫斟酌著繼續問道:“這……是哪種難受?”
是身體本身的不適?
還是……床.笫間的承.歡難耐?
謝言岐手抵眉骨,抬眸瞥他一眼,唇角勾起的弧度似笑非笑,“這個問題,你問我?”
他又不是她,又如何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