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作為昔日長安第一皇商,經此香料之事的打擊後一蹶不振,張夕流放,張父亡故,族中其餘子弟獲罪的獲罪,遷徙的遷徙,儼然如一盤散沙,樹倒猢猻散,敗落得不成樣子。
因所有的黑鍋都扣在了張氏的頭上,溫家沒有被此事牽連。
案已結,大理寺和北鎮撫司的衛兵便從溫府外圍撤走了,溫初弦也不必再禁足家中,重新可以自由出入。
但流言蜚語像黑霾一樣彌漫在長安城中,人人都說張夕是因為沾上了溫初弦這晦氣的掃把星,才倒了如此血黴。
溫初弦雖在閨中,流言也多少傳到了她耳中。
她知這一切都是那人的手段,他做事向來悄無聲息,且不留餘地。張夕沒死在獄裏,已經是他所謂的仁慈了。
大理寺的兵撤了後,溫初弦決定去漕幫碼頭走一遭。
那個人不會平白無故就變成謝靈玄的,在某些被忽視的角落,定然會留下蛛絲馬跡。張夕臨走前叫她小心謝靈玄,應該也意識到了什麽。
如果她能抓到證據,到長公主麵前去揭發他,或許還有逆風翻盤的可能。
溫初弦欲出門,便跟何氏謊稱說,要去城外祭拜張父。何氏對張家也很惋惜,見她有孝心便準了。
溫初弦佩上帷帽,把臉擋得嚴嚴實實的。她得防備著周圍有謝靈玄的眼線。
碼頭上熙熙攘攘,都是些下三濫的商戶走卒。溫初弦詢問兩個人,他們連謝靈玄是誰都不知道。
正有些失望時,忽聽背後一人說,“果然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貴小姐,你這樣單純地打聽下去是沒用的。”
溫初弦倏然回頭,卻見謝靈玉不知何時在她身後,懶洋洋地倚在一棵樹邊。
“這裏的人大多是貧民,對於朝中走船之事並不知曉。你就算挨家挨戶打聽上三天三夜,也抓不到那人的一點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