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阮阮在水榭展開信箋,平靜的池水漣漪一圈圈漾開,一行文字乍然在水中浮現:
“長哭崖祭祀已完成。”
不過須臾,水中的文字消散,池水恢複平靜,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
一道傳音響起:“小姐,老爺叫你過去。”
司阮阮甜笑道:“好哦,我這就過去。”
她麵不改色地收好手中的信箋,隨信附送的還有一枚留影石。毫無疑問,裏麵會記錄下司嬈自己跳崖的那一幕。
司阮阮轉身步下水榭,垂在袖下的手握緊了留影石,雖然極力保持端莊,但還是壓不住嘴角的上翹。
司嬈死了,她就是司家唯一的小姐了。
不會再有人時時刻刻地提醒她——司阮阮,你根本不是司家的女兒,你不過是一個卑微的乞丐,你應該爛在泥裏。
“小姐。”
“小姐好。”
穿過連廊,周圍的侍女們紛紛停下腳步,恭敬地向她行禮。
司阮阮矜傲地抬了抬下巴,眼中是掩飾不住的得意。
乞丐又如何?
如今司嬈成了可笑的祭品,徹底死在了長哭崖下,再也不會有任何意外,不會再有人知道她的過去,她將成為司家唯一的女兒。
她還記得自己第一次來到司家的時候,看到那些穿花著錦的侍女,而她身上隻有一件破破爛爛的衣服,心中羨慕不已。
司家門第何其森嚴,作為玄音城有名的修仙世家,傳承數百年,當今的家主是清源劍尊,守衛玄音城多年,名望自不必說。
她從沒想過,能和司家這樣的名門扯上關係,誰讓她恰巧生得和司嬈有幾分相似,司嬈還恰巧走丟了呢?
司嬈走丟了,清源劍尊的道侶終日以淚洗麵,家仆在外尋找時帶回了當時年方六歲的她,給她取名為司阮阮,當作家中唯一的小姐教養,從此不再提起司嬈的名字。
她不過是一孤女,輾轉流落到玄音城外乞討,被司家當成正牌小姐金尊玉貴地養大,司阮阮早忘記了從前乞討的日子,隻當自己一直都是司家明豔驕縱的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