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痛欲裂。
熟悉的疼痛、熟悉的反噬,他已經曆數萬次;身體已經疼痛到麻木,隻有識海不斷被劍氣刺傷的痛感,提醒他還活著。
蒼淮睜開了眼睛,眼前卻不是熟悉的池底。
這是一處洞穴,四麵崖壁上掛著些不知名的幹枯植物;地麵上是一處將將燃盡的篝火,還冒著些火星子,餘溫未消;不遠處的洞口掛著藤蔓,遮住了光,分不清晨昏。
他身下應該是用石頭堆砌而成的台子,上麵鋪了些幹燥的草葉,應當就是這山洞中的“床”了。
洞穴十分狹小,隻一眼便可將一切盡收眼底。
空氣裏飄著一點陌生的草藥味,還有……
曾經在祭台上聞到過的,那一種馥鬱的香氣。
是那個人類少女鮮血的味道。
但並不十分濃烈,反而有些清淺,仿佛已經淡去許久了。
蒼淮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他的記憶有些混亂。
那個人類祭品呢?死了?
是了,在那樣的情況下,她不知死活地靠近,在劍氣反噬之下或許早就化作了……
蒼淮伸出蒼白的指尖,揉了揉鈍痛的太陽穴。
隨著他的動作,隻是簡單披在身上的黑色長袍滑落下去,露出素色的裏衣,身上細密的傷口都被包紮過——用的是細長的草葉,簡易地用草木莖葉紮起來。
空氣中彌漫的草藥味,正是來源於此。
隻是動了動手,手臂上的草葉就因此散架了,露出裏麵洇著血色的傷口。
不遠處的篝火終於徹底燃盡了,發出劈啪的一聲炸響,整個山洞內徹底歸於黑暗。
“嘩啦”
洞口的密密匝匝的藤蔓被一雙纖細的手掀開。
晨間熹微的光乍然傾瀉入內,還帶進來一絲輕微的風,裹挾著晨間露水的氣息。
身形纖弱的少女掀開藤蔓,流光溢彩的鮫紗隨著動作滑落,露出一截白而瑩潤的藕臂,麵部的側影柔和,被身後的晨光勾勒出來,帶著一點少女的純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