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的男人緩緩落下, 手中抱著一把古琴,古琴造型古樸,頗有幾分仙靈之氣。
他白衣不沾塵, 好似是與這無盡海底格格不入的存在。
魔主感受著漸漸能活動了的四肢,嘀咕了一句:“怎麽比蓬萊的人還能裝……”
若是以往他說這樣的話, 定然會換來眾人的怒目而視, 但在此時周圍的人聽見了也隻當作是沒聽見一般, 暗暗抬頭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白衣人。
眾人原以為已經到了絕境,但是變故接踵而至。
先是魔王捏碎傳承, 陣法的力量好似被削弱,屬於他們的力量漸漸回籠,還獲得了一些原本不屬於他們的奇異氣息。
原以為事情的轉機來了, 可突然又憑空出現了個白衣男子,分明是個青年模樣,麵上的神情卻十分老氣橫秋, 一副長輩的模樣。
能態度如此熟稔地和他說話, 難不成是舊相識?
若是從前就認識……
豈不就是那個年代的人?
眼前白衣的仙尊抱琴而立,模樣和當年沒有分毫區別。
蒼淮原以為自己再看到這張臉, 會控製不住內心的衝動,但此時他的心中竟十分平靜, 竟連怒意都尋不出分毫。
再見到他, 並不十分意外。
這幾日的種種, 處處透露出熟悉, 四處都是他留下的手筆。
他本沒有要掩飾自己行蹤的意思,所做的一切都近乎是在大肆地挑釁。
蒼淮看著竟還能笑出來, 他麵帶諷意:“不過是一道虛影, 連自己的真身都不敢出來, 就這麽怕我?”
搖蒼玉麵上故作的慈和一僵,沒料到他再見到自己的態度竟如此平和,還能如此辛辣的反唇相譏。
“還是說,高高在上的仙尊,本已沒了真身,隻能以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見人?”
蒼淮緩緩走下高台,走到搖蒼玉身側。
搖蒼玉的麵色有片刻的難看,到底還是勉強維持住了,雲淡風輕地笑了一聲:“這麽長時間過去了,那些人和事早就應該隨著時間淡去,蒼淮,你怎麽還是放不下自己的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