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自極北之地的冷泉, 森寒徹骨卻不結冰。
冷泉池中氤氳著白霧,模糊了眼前人的麵容,如同雪裏紅梅一般的唇瓣翕動著。
司嬈閉上眼, 不敢看眼前人的反應。
在靜謐之中,司嬈漸漸感到好似有人分開水流, 浸入了池中, 有熟悉的氣息和著冷泉的冷香在鼻尖浮動。
鴉羽似的睫羽輕顫。
分明已經浸在了極寒的冷泉之中, 但他身上的溫度卻比冷泉更冷。近乎在他浸入冷泉之中的刹那,司嬈便下意識地向他靠近了些許。
好似體內那些翻滾燥熱的血液, 在感知到他的氣息的時候,都瞬間平複了下來。
那些翻滾的岩漿,被曦和春風拂過, 化作了春日初融的雪水,寒津津的。
蒼淮垂眼看著,浸在池中的司嬈, 此時徹底縮了回去, 隻露出一個發尾微微沾濕的頭顱。
她緊閉著眼,麵上一片緋紅。
她的動作幅度很小, 近乎察覺不出她的動作,但水流微微分開的痕跡, 卻能清楚地看見她正在以一種不引人矚目的方式, 緩慢地靠近。
司嬈閉著眼睛, 看不見旁邊人的反應。
便以為對方也察覺不到自己的動作似的, 她一點一點不著痕跡地靠近,感受著那一股極其熹微的清冽香氣將自己包裹。
但忽地, 司嬈聽到一聲極其輕微的破水之聲。
這聲音並不明顯, 甚至她一開始沉浸在緊張的思緒之中都沒有注意到。
司嬈的手上頓時一重, 被一隻手牽引著,落入了一個懷中。
原本還想緊閉著眼裝鴕鳥的司嬈,倏然睜大了眼,杏眼濕漉漉的,像是某種受驚的小動物。
濕透的衣料極大的降低了存在感,司嬈能清晰地感覺到身後人的體溫,以及微微堅硬的身軀。
司嬈整個人頓時僵住了。
麵上好似是晚夜霞光,頓時染成了粉紅桃花麵。
她總覺得這個姿勢不太妙,屬於他的氣息近乎整個將她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