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嬈離開了,沒再回頭。
剛走出洞穴時看見的那一幕,卻印刻在了腦海裏。
她還記得看到池畔的第一眼,身形頎長的男人端坐在象征著懶散的躺椅上,身姿挺拔如同雪鬆,看起來不協調極了。
躺椅就應該是用來躺著的嘛。
司嬈垂下眼簾,輕輕歎了一口氣,心中多少有些遺憾。
那把躺椅是她親手製的,用的是最柔軟無刺的藤條,和最光滑堅韌的樹枝;放在沉劍池畔是為了以後去曬太陽的。
誰能想到成天泡在池子裏不見人的水妖,居然也會出來曬太陽,還占了她的躺椅。
司嬈認命地回了自己的山洞。
躺椅沒了就沒了,就當是她在旁邊曬太陽的時候不小心扔水裏去了。
再製一把就行了。
神識覆蓋之處,一切都無所遁形。
整個封印陣內,如同千年前一般貧瘠,幾無改變。
為數不多的變化約莫是:封印陣被雷劈出了個大口子,地脈深處生出了裂縫,還多了一個總不安分的祭品。
此時她席地而坐,身邊擺了一堆長短不一的樹枝和藤條,手中動作不停,編織著什麽。
她的動作並不迅速,但卻十分流暢,手指翻飛間很快出現了一把躺椅的雛形。
看到熟悉的骨架在她手中出現,蒼淮的神色有片刻的凝重,他身下的躺椅,用到的材料也極其簡單,不過是藤條和樹枝。
和如今在她指尖翻轉的材料一般無二。
……這把躺椅是她親手做的?
蒼淮的坐姿僵硬了一瞬。
她的動作仿佛很熟練,不多時,一把嶄新的藤椅出現在洞穴的空地內。
但她似乎並不滿意。
少女負手繞著藤椅轉了兩圈,皺起了眉。
她似是歎了一口氣,然後喃喃說了一句:“……沒那把好看。”
司嬈看了許久,雖然將就能用,但始終覺得這一把不如上一把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