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娘驚訝地抬了抬眼皮。
明珠落水，跟這位方姑娘脫不開幹係。方盈玉是少主夏侯荻業帶回來的門客，輪不到她們這些人說教。雖然，她從明珠的語氣裏，明顯聽出來幾分不快。
哪怕在此之前，明珠跟方盈玉關係尚可，稱不上手帕交，但也算是女孩子之間的親密朋友了，要不然也不會一起遊船。但在船上發生了什麽，她就不得而知了，連隨行的丫鬟都說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她隻是轉身去泡茶的功夫，小姐就落了水。
方盈玉也在第一時間將明珠救了上來，因為愧疚，身上濕透的衣裳和頭發都沒來得及擦幹，硬生生在房間外麵等了大半個時辰，直到大夫診斷過後，說是“無礙”，才回了自己院落，換衣服去了。
剛剛她聽說，方盈玉也有點咳嗽。雖是武脈傳人，身強體健，但也經不住這麽冷的天氣，渾身濕噠噠地在風裏麵站了大半個時辰。
不過這些話，陵娘是不敢說的。
“小姐不喜歡方姑娘了嗎？”陵娘小心翼翼問道，手上動作未停，輕柔地按壓舒緩明珠的頭皮，柔順的黑發從她指尖穿過，一直延伸到脖頸，然後垂落在浴盆外麵。漆黑的長發與白到反光的肌膚，相互映襯，給人極致的視覺衝擊，陵娘甚至都不敢多看一眼，怕亂了心，做出不理智的行為來。
明珠冷笑：“她算個什麽東西，值得我喜歡？”
要不是因為方盈玉是二哥哥帶回來的門客，說她是西南某方武脈傳人，在術法方麵天賦優異，性格也直爽豪邁，簡直就是明珠最向往的、話本子裏的女武俠，要不然，她才懶得理會這些人。
但是這些時日相處下來，明珠心裏難免失望，沒有當麵罵人已經很給麵子了。
什麽女武俠？就是個小家子氣的漢子婊！
——哦，這個詞是她在夢裏麵學到的。之前明珠對方盈玉的印象就是故作姿態，感覺她呈現出來的性格脾氣都是刻意裝出來的，而並非她原本的樣子，但又覺得也不盡然，還有一些她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讓人非常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