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了眼睛, 那謝寧便不會總是因為別人哭了。
許扶清心想著,清亮的狐狸眼輕輕地眨了眨,落到裏麵的浮光剪影仿佛也跟著漾動了下。
陷入黑暗中的謝寧感受著覆在眼睛上的手,一邊努力地消化著柳如葉的那段記憶, 一邊忐忑不已。
看不見會使人的感官放大數倍。
即便是隔著一層紅色發帶, 那抹冰涼似乎也能傳過來。
救命,她哪裏又惹到他了?謝寧瘋狂地轉動腦袋瓜, 想了好一陣, 還是沒能得出答案。
屬於少年的聲音冷不防地闖進她耳中, “謝寧,我幫你吧。”
啥?幫、幫她?
謝寧搞不明白許扶清到底想幹什麽,但在對方進行下一步動作之前抬手覆上他蓋住自己雙眼的手背, 也沒問理由。
“小夫子, 我想看你一下。”
她需要看他的表情來猜測他內心的想法,即使他常年掛著笑,但細看終歸是不一樣的,會有微小的差別。
雖然她是有手,可以自個兒扯下來, 但誰知道許扶清心裏麵是怎麽想的呢, 謹慎一點是沒錯的。
所以謝寧才會說出這話。
許扶清的眼神就好像一團撥動不了的幽潭死水,毫無漣漪,卻彎唇笑起,臉上的表情猶如割裂般地存在, 瞧起來古怪得很。
“你想看我一下?”許扶清微挑眉梢,兩指撚起柳如葉放到謝寧另一個掌心的解藥。
送進她的嘴裏。
見此, 應如婉鬆了口氣。
攬天書院每回都會給每一名領任務下山的弟子吃藥丸, 為了防止叛變, 完成任務才有解藥。
她在西京見到柳如葉的時候就吃了。
但應如婉生怕謝寧被許扶清帶走後會吃不到解藥,現下終於可以放心了,無論怎麽樣,她都希望對方可以好好的。
陰暗之下,許扶清看謝寧的視線很專注,似要尋找些什麽。
“為何。”詢問的音調很輕,輕到能被風吹散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