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寧驚訝地坐著不敢動作, 低眼看著許扶清溫順又白皙的玉麵,她一開始還往外緩慢地滲一點兒血的掌心逐漸止血了。
“小,小夫子。”
說話都結巴了。
許扶清聞聲抬起頭,唇瓣殷紅, 緩緩地鬆開謝寧, 站了起來,背對著她, 垂下來的紅色衣袖遮住了那隻瘦削的手,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 不可控製地發抖著。
她......這是為他受傷的。
一股又一股的快感接踵而來,燃燒著他的神誌,可隨後又想起謝寧也曾為衛之玠受過傷, 那抹快感一點一點地降了下去, 化為嗔恨。
手還在抖。
卻不再是因為她為自己受傷而產生的興奮、愉悅,而是因為想殺了衛之玠的病態狂熱,唇角往上勾了勾,又露出雲淡風輕的笑。
那就殺了吧。
攬天書院可一向沒有成文規定,不允許夫子之間互相殘殺, 反而在他們小時經常組織對戰那種活動。
雖說許扶清算不上喜歡, 但也不討厭。
至少在把劍插進他們的身體再抽出來、用手擰斷他們的脖頸時,近乎要泯滅靈魂的顫栗感使得他有一瞬間的喜悅。
可很少很少。
這是他難得感受到常人情緒的機會。
謝寧望著許扶清的背影,瞥見那抹緋色衣袂輕輕地晃動,像是在發抖, 他在發抖?想到這個詞,又覺得不太可能。
她神情困惑得很, 等了一會兒, 半句不提他用舌尖舔舐自己傷口的事, 問道:“小夫子,你不是說給我包紮嗎?”
如果可以,她還真的想自己給自己包紮算了。
可是不能,原諒她單手打不了結。
許扶清回到謝寧身邊,臉色什麽的早已變回平日裏那樣了,坐到她一旁的椅子,長腿曲著,膝蓋時而似不經意地碰到她。
謝寧不是很自在,無緣無故覺得有點兒熱,挪了挪腿,卻沒能挪開,反而一不小心地被夾在了他腿.間,向左不得,向右也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