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的猫不对劲

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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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傍晚,玄深往阴阳宫赶去,不出半个时辰便赶到了阴阳宫门口。

大雨落下,遮住了欲出云的白月,阴阳宫大殿前灯火幽暗,地上凹凸不平,水洼混着血洼,尸体铺满了路上,而在大殿高处站着一人。

那人在雨中手持**,一双眸子红似血,玄黑衣衫带着红,衣角打湿,分不清到底是雨还是血。

“楚知寒!”玄深当真是气愤至极,他月弧出鞘,上面金色雷电缠绕。

就在一个时辰前他还在信誓旦旦的同人解释绝不会是楚择杀的人,如今不过一个时辰,他竟自己打自己脸!

楚知寒反应过来,连忙收了枪,“玄朝佑我……”

玄朝佑一剑朝着他门面而来,楚择不得不避开,生怕人误会,楚知寒趁着躲避空余连忙解释“我来时便是这样了!”

玄深几剑过后也冷静了下来,他将剑架在楚择脖子上,警惕的盯着楚择,“你将血影枪拿出作甚?”

楚择站在原地苦笑,“我出来后在门口遇见一蒙面人,同他过招,直到你来这才消失不见。”

玄深一副看傻子的神情“你是大乘,如此借口你当我会信?”

楚择撤去法术,身上被雨打湿看起来可怜兮兮的,“我也知道,可那人修为莫测我一下也无法将之击杀。”

“凭什么信你?”玄深问。

楚择见有戏连忙举手发誓,“我发心魔誓,如果我楚择在这里杀过一个阴阳宫弟子,我不得好死。”

玄深将信将疑,最后还是将剑放下。

楚择笑道,“这下信我了吧。”

他发微湿,一双红色眸子里的杀意血腥还未收敛,看起来像个神经不正常的杀人疯子。

玄深垂眸,不去看他,“找到白敛了吗?”

楚择笑意收敛,“白敛?”谁?

玄深心情沉重,他望着下处铺了一地的尸骨,“阴阳少宫主白敛”

楚择思考了瞬,回答“见到了……尸体。”

“在哪?”

楚择听不出其中有什么变化,只好回答“地牢”

玄深往宫中走去,楚择拦住他,低声道“地牢……你若要去别怀疑我了,此事真不是我做的。”

玄深嗯了声,楚择心一下放回原处,连忙给人带路“我知道在哪,跟我来。”

阴阳宫地牢在地底,一路过去血腥得不行,而在最里面的那个牢笼更是人间地狱。

血糊满了整个牢笼,在墙上挂着个人,那人双眼插着两根铁签,四肢被钉在墙上没有一处完好,胸腔被刨开,肠子五脏六腑落了一地。

一身白金色衣袍破烂不堪,从脸能认出他就是玄深在找的那位阴阳少宫主。

玄深从未想过不过半年,他们之间横着的竟然是诀别,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白敛身上血还在滴落,尸体已经冷透,不过看样子要比幻花山谷还晚些。

玄深不自觉的走上前将人放下,轻声问,“你身前究竟遭受过什么……”

玄深将戳在白敛双目的铁签拔出,这位阴阳宫宫主生前也是相当俊美的,只是被人戳瞎了双目。

楚择见不得这人如此,“我刚察过了,周围都是妖族气息,还有些死掉的妖族,不过也有些细微魔气。”

玄深回神,将白敛尸身放下,“你怎么看”

楚择将一具尸体用灵力抬起,露出其背后的伤口那伤口上染了些魔气,他摸着下巴思索“我觉得是魔族所为,嫁祸妖族。”

明明自己就是魔尊,居然毫不避讳的说出这话,大概除了他也不会有别人了。

玄深听后不做答,转身盯着那牢笼墙上,随后手中轻轻一动,墙面竟然浮现一块白玉般的石头,玄深将石头放入手心,那石头投射出一些字迹

楚择惊讶的看着

那是封绝笔遗书,而作者就是白敛

玄深低眸细读了起来,

白敛笔:

此时我应当已经死了吧,能与诸位同生共死我当圆满,只是苦了各位长老弟子了。

能打开这个灵阵的有且只有剑尊大人了,尚余安好?

长话短说,前来魔族,并不是妖,应当是不受魔尊控制的,个个修为甚高,勿小看,不过四人,灭了阴阳宫,他们在寻找屠魔斧,我们阴阳宫,幻花山谷为斩魔世家我猜测幻花山谷处境也不好,请剑尊一救,我深知不能将此仇加诸外人,但如果可以,请您替我将之领头斩杀,白敛……感激不尽。

也许是在生死关头所写,有些字句断断续续无法衔接

玄深将玉石收好,拿出剑在白敛尸体左手臂上轻轻一划,将手臂斩下,而后没多久那血肉之臂变为了一把黑色斧头,上面带着些诡异花纹,这就是那些魔在找的屠魔斧。

楚择只是惊讶一瞬,而后便想通了,玄深这家伙认识那什么少宫主,白敛将屠魔斧的秘密告诉他也不尽然。

将阴阳宫灭门消息传递出去后,必将引起大的轰动,但一时间,这口大锅也不知往谁身上扣,索性楚择接下,他原话是这样的,“玄朝佑,这事扯不清,魔族屠杀一事有我过错,你和他们说是魔族所为就行,这样对大家都好。”

嘴上说着为众人好,实际怎么想的就没人知道了。

玄深将事情上传,随后将屠魔斧收好,两人出了阴阳宫。

玄深准备和人在此分别于是道,“楚知寒,此去万事皆上心。”

“东境那家伙想造反,你要不要同我一起惩奸除恶?”楚择忍不住邀人同行,看起来有些吊儿郎当,可若仔细看便能发现他眼中的紧张。

当然这次玄深仔细看了,只是不待他深究,楚择就已经转过头。

玄深想了想,此事应当,于是问“东境魔君什么境界?”

“啧,传是合体,到底多少谁知道,你不如和我一起?”

玄深也觉得此事有必要,不过在此之前他还得替这家伙解决魔族屠门事件。

“五日后,我会前去。”

五日?也不是不行,就让那家伙再活一段时间好了,楚择不紧不慢想。

因为昭和歌那小姑娘,玄深实在是不放心,顺带着去和徐门主商议一下阴阳宫的事。

将剑放下,灵蕴门门口是徐门主几人,玄深垂眸“子舒”

“朝佑,阴阳宫当真……”池微慢慢上前,一袭白衣带着丹香,隐约还有些药味,未尽之语是什么在场都知。

玄深嗯了声,向那徐门主道“可通知各门召开大会商议此事。”

徐门主向他行礼,“剑尊不必如此麻烦,过两日便是问仙试,到时众仙家都会到场。”

两日?

玄深不知已经过去这么多时日了,距离上一个问仙试还是五十年前,现在想来恍如昨日。

“既然如此趁问仙试同修真界商量吧。”打定主意,玄深和几人告别准备回天山。

这时昭和歌一下子跪在人面前,头扣服地面,“剑尊,求您收我为徒。”

玄深被她扯住衣角,一个法决将她从地上带起,他问“为何执剑?”

昭和歌攥紧双手,“为报家仇”

“可知何为执念?”

昭和歌红着眼,不再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驳“剑尊,我都懂的,可您觉得我当真能忘却死去的家人好好的在这里呆着炼药直到死吗!?”

玄深顿了顿,正色她,“我并未如此觉得,只是想告知你,复仇的路上还有更美好的人间,不要沉溺过往,希望你不要忘记。”

昭和歌此时根本听不进去,只道“您可愿收我为徒?”

玄深叹了声,有些失望,他道“剑并不适合你,跟我回天山学刀吧。”

昭和歌跪下,结果不尽人意却是好的,她再次一拜俯首扣地“谢剑尊。”

就在这时,一道极强的黑色灵气附着利箭射向不远处的池微,那强大的灵力让玄深感觉到不详。

他瞳孔骤缩,几乎是一瞬间,他出现在池微面前,月弧横在人玄深面前,挡住这天外一箭。

玄深全部灵力灌注手中月弧,就算如此接得也不是很轻松月弧也在颤抖,玄深被那强大的后坐力按得往后退了几步,而后将剑一撤,失去了黑气的加持,利箭一下子掉落在地。

池微脸色发白,离死亡如此的近让他感觉到了害怕。

反应过来第一个动作却是去关心为自己挡剑的玄深“朝佑,你没事吧?”

玄深眸色微深,摇头,“你最近可是惹了什么人?”

那黑气很熟悉,简直不能再熟悉了,从移花边村一直到这,难不成是冲着他来的?

池微白着脸,“未曾”

玄深头脑也不够用懒得细究,叮嘱他“此事过后减少外出,此去问仙试也得小心,如若可以最好还是呆在灵蕴门。”

池微知晓玄深要去,说什么都不肯不去,性格过于倔强玄深也不好再劝,池微和人分离时给了玄深一大堆丹药,差点就将人储物袋塞满了。

玄深回天山时是御的剑,而昭和歌则是御花,实在见不得人太慢玄深直接拎着她走了。

不过几个时辰就回到了天山,或许是因为问仙试将近,玄深将人扔到魏从面前御剑便走,就连邀请函都忘了拿,更别说回剑峰了。

也因此忘却了在剑峰洞府枯坐三日的古也

半个时辰后,李俊默默前来禀报,“剑尊刚回来往落寒峰去了一趟后便离开了,听宗主说是率先前去问仙试了。”

古也放下手中剑诀,一双鹰眸看了外面那弟子半晌终是起身,“知道了,告知陈袖,去琅玉仙城。”

半个时辰后,一大队天山弟子乘坐飞舟前往了琅玉仙城,飞舟上弟子怨声载道,就是没人敢大声说,他们这么晚去不是没有理由的,一般仙门三日前便应该到达琅仙城了

古峰主在三日前不知发什么疯,偏要在剑峰等剑尊,等了三日,如今什么也没等到,也没个弟子敢去问剑尊和古峰主间到底什么仇什么怨,一路上安静得一只灵兽飞过都能听见叫声。

同时被留在落寒峰的留守弟子昭和歌向坐上人敬茶。

魏从无法,只得接下那弟子茶,同时问了句“玄朝佑将你扔来学刀,你可知为何要学刀?”

昭和歌跪坐座下,低垂着的眼里满是恨意,回答“弟子不知,弟子只知道亲族被灭,世间只剩我一人。”

魏从也同玄深一般叹息一声,“你可知为何此峰名落寒?”

“弟子不知”

魏从回忆过往,他摸摸腰间刀刃“此刀名落寒,取自仇当报,血当燃,不顾一切当落寒之意”

“当年我拜入落寒峰,为家,为仇,也为恨,

一为家,我厌恶人间皇室视人命如草芥使我家破人亡,

二为仇,我为了复仇执刀杀人成为落寒峰脍炙人口的刽子手,

三为恨,恨当年的自己无用,没有如今这般强。”

昭和歌眼眸动了动,暂时放下了心底仇恨,问道“那后来呢?”

魏从笑了笑,“后来,我修成刀道,满身杀孽,而我的凡人仇人却早已死去。”

他没有说出自己当时差点疯魔是小师弟让他看清人间,教会他世间不止仇恨。

“落寒峰传承便是此落寒刀,它斩命,斩怨,斩尽世间不平事,却无法斩破天。”

魏从从腰间摘下落寒刀,“如今,轮到你了。”

此刀的出生,从一开始便是仇恨。

昭和歌起身,动作坚定的接过那经历了几十代主人的落寒

她静静打量这个名落寒,实仇恨之刃的刀

“还有一事,仇当报,血当燃,不顾一切当落寒之意。”魏从凝重的看着她,再三叮嘱,“切记”

昭和歌点头应下,至于到底有没有听进心里,那就无从而知了。

天色已晚,昭和歌拿着把刀回了住处,在落日下,小姑娘的身影有些孤独。

魏从静静注视着

刀锋之处本是冰寒,有热血可燃刀,亦当该知刀不只是报仇工具,那是一个身在炼狱的人唯一的依靠。

就如魏从所说,落寒之意,一为清醒,二为死亡

希望,这孩子能遇见一个如小师弟一般的人罢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可以永远相信楚憨憨,他为了老婆可以连命都不要的,更不会骗深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