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他开始追星

第70章 傅谨言的快乐源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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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晟屿跟郑珂珂以及贾照告别。

贾照抓着他的胳膊一把鼻涕一把泪,跟生死离别似的。

“付少,你我从此天南地北,前路茫茫,以后怕是见面的机会也少了,他**飞黄腾达,大红大紫,也不要忘记跟你同生共死的好兄弟……”

付晟屿正郁闷,没心情搭苦情戏。

“铁路学院跟海城电影学院中间只隔了个围墙吧?”

贾照纠正他。

“两堵墙,加一条大马路。”

付晟屿提醒他:“那你以后翻栅栏的时候当心,屁股上别又戳个洞。”

贾照痛哭流涕流不下去了。

“你可真烦人,气氛不是到这儿了嘛……我发现一个问题,为什么你学校跟人金融大学中间就没围墙呢?还搭这么个桥方便你们男女老少暗通款曲的,难道二本院校就没有婚姻自配权?你们这是歧视。”

三个人爬上天桥,路面两排香樟树延神到远处,一如付晟屿绵延不绝的忧愁。

“我回去上课了。”郑珂珂说。

付晟屿挥了下手:“回见,珂珂姐。”

“别回见了,见你一次准没好事。”

郑珂珂两只手插在衣兜里,刚要走下阶梯之际停了脚步。

她大声说:“付晟屿,我回头跟我哥说你来过了。”

“还是别了。”

郑珂珂奇怪地问:“咋了?不打扰是你的温柔?”

付晟屿吸了吸鼻子。

“至少不讨人嫌。”

和他们两个分别之后,付晟屿一个人走过天桥。

傅谨言等到绿灯,从桥下斑马线过马路。

两个人同一时空,不同方向,擦身而过。

付晟屿打开手机,关闭网络,然后摁住微信的语音录入。

“言哥,今天开学,我跟剧组请了一天假,我报了到,也去了你的办公室,你不在。”

这条信息有个红色的感叹号,显示发送失败。

跟在严润中身后的傅谨言忽然驻足。

严润中回头,看见绿灯还剩8秒,傅谨言却还站在斑马线中间发愣,就开口叫他。

“小傅教授。”

“嗯?哦。”

傅谨言回过神,加快了步伐。

“怎么了?”严润中问,“有什么事吗?”

“没有。”

傅谨言摇摇头。

他一定是幻听了。

……

9月23日,星期六,秋分。

傅谨言坐公交车去海城一品的路上,看到成片的法国梧桐已经开始落叶了。傅谨言昨晚看当地新闻,城市为了吸引游客,今年下了政策路边的落叶将保存一段时间,不会立即被清扫。

傅谨言想起和付晟屿回海城后第一次见面,就抱着他转圈,踢翻了一堆梧桐叶。

到了付逸家里,傅谨言坐在客厅工作,付逸的投资顺风顺水,他的工资也水涨船高。

付逸泡了一壶正山小种,倒出两杯汤色浓郁但澄澈透亮的茶水。

“傅教授,尝尝,在你的指导下,我现在茶艺突飞猛进。”

付逸自己尝了一口,咂巴嘴品味。

“嗯,果然是……没啥区别。”

傅谨言打了一个哈欠,只能喝红茶醒神。

他最近睡眠不足。

家里已经没有付晟屿的痕迹和气息了。

付逸看他精神恹恹的样子,说道:“傅教授,其实你在家工作就行了,不用每周都往我这儿跑,怪累的。”

傅谨言立马抬起头说:“没关系。”

其实付逸提过几次,让他在自己家办公,但是傅谨言还是每周末都过来。

好吧,他承认自己心怀不轨。

“但是……或许……能碰一下面,也很好。”傅谨言是这么想的。

付逸倒也没强迫他。

“我的工作热情要是有你的一半,公司岂不是拳打企鹅,脚踢阿里……”

他吹牛刚吹了一半,付晟屿从玄关走进来。

傅谨言看到他的那一刻,莫名精神一震。

时隔两个月,傅谨言却觉得过了好几年。

付晟屿却没有露出很意外的神情,熟悉的面孔带着让傅谨言陌生的距离感。

他的目光转向付逸。

“逸哥,我回来了。”

付逸靠着椅背,歪着头打量付晟屿。

“哟,这不是我那成家立业的儿子吗?怎么有空莅临寒舍了?”

“天冷了,回来拿点衣服。”

付晟屿回答了之后,就转身走去自己的卧室。

付逸喊他:“付晟屿,你还没叫人呢。”

卧室门已经啪地关上了。

“不好意思傅教授,这死小孩出去几天,没有我的精心教育,礼貌已经**然无存。”

傅谨言握着茶杯,滚烫的茶水蒸腾的雾气凝结在他的眼镜上。

付晟屿黑了,大概是拍戏晒黑的。

傅谨言并不知道付晟屿这些日子,遇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海城。

所以傅谨言只能跑付逸家里,眼巴巴地等。

傅谨言还担心,如果付晟屿得空回来,会不会去一趟梧桐雅苑的家,如果他还像以前那样,应该会去敲他的门,傅谨言担心会错过。

事实上却是,付晟屿回来了,并没有去找他。

他甚至不想和自己说话。

……

付晟屿关了门之后,再也绷不住,呼哧呼哧地吸气吐气,平复激动的心情。

他差点就当着付逸的面扑过去。

付晟屿胡乱往行李箱塞了一些秋冬的衣服。

他坐别人的顺风车回家,匆匆忙忙,来不及去梧桐雅苑。

付逸让他叫人,他也没叫,从此以后他都不会叫什么傅叔叔了,要不是顾虑对傅谨言不利,他恨不得把他们的关系公之于众。

付晟屿拖着行李箱出去,难免要经过客厅,他不敢多看傅谨言一眼,多逗留一小会儿,他都会按捺不住冲动。

偏偏付逸又在那阴阳怪气。

“哟,付晟屿,你当这里是储藏室啊?拿了东西就走,哦是,大明星拍戏了,你风烛残年的老父亲和傅教授哪里配得上,这个家是给不了你温暖了。

付晟屿汗毛都站直了。

“你从哪学的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

付逸笑道:“咋样?最近为父对茶道略有涉猎。”

“是整个人都有点茶里茶气的……逸哥再见。”

付晟屿很难不被旁边安安静静的傅谨言所吸引。

“傅……教授,再见。”

这大概就是他要的得体和礼貌吧,付晟屿心想。

但付逸也没得体到哪里去,他为什么不嫌弃呢?

“再见。”

傅谨言回应了一下,他虽然看着那边,但是根本没有和付晟屿对视,看一眼都足够让他兵荒马乱。

一分钟后,付晟屿的身影出现在楼下。

傅谨言透过落地窗,看着付晟屿拖着红皮箱子移动,因为楼层太高,他并不知道付晟屿细微动作,只看到他没动了,然后抬起了头。

傅谨言赶紧回正,离窗户远一点。

他像是被当场抓住的贼,心脏跳得很快。

虽然玻璃有反光膜,付晟屿并看不见他。

很快付逸接到了付晟屿的电话,开着免提。

“逸哥,我来不及了,你帮我把一张申请书送去学校呗。”

“咦?我那牛皮哄哄的儿子还能有求于人?”

“不送拉倒,挂科拿不到学位证,我就是海城电影学院第一个弃付。”

“那不成。”

付逸不情不愿答应了。

但是付晟屿从小的家长会他都懒得参加,送什么申请书更不乐意了。

“诶?”付逸忽然问,“傅教授,你学校不是就在海城电影学院隔壁嘛。”

傅谨言点点头:“是。”

“麻烦你代劳了嘿嘿……”

“我……”

傅谨言想拒绝的。

付逸一本正经:“拜托,我社交恐惧。”

傅谨言:“昂?”

“选择性社交恐惧。”付逸补充道,“比如老师、教授啥的。”

“好吧……”

傅谨言勉为其难。

“申请书应该就在他房间,你去找找吧。”

付晟屿的房间……

从理智来说,傅谨言不应该进去。

但理智在情感面前,不堪一击。

傅谨言走进去之后,嘴角不由得就上扬起来。

傅谨言不知道别人的喜欢是不是和他一样,哪怕是触碰对方的物品,他都很高兴。

付晟屿常用的香水。

付晟屿用旧了的篮球。

付晟屿的衣服被子枕头。

整个卧室,就是傅谨言的游乐场。

平平无奇的东西,在傅谨言眼里都是快乐源泉。

他可以触摸,去嗅闻,去感受,种种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变态行为。

傅谨言找到了他的申请书,就放在抽屉里。

海城电影学院表演专业的学生,能在大学期间就接到戏的,都属于天之骄子,学校是不会阻拦他们拍戏的,只要有提前的申请,就不被记为旷课。

付晟屿童星演员的身份让他一路开绿灯,连艺考都省了。

虽然跟傅谨言没有关系,但他又觉得欣慰。

至少说明当时劝说付晟屿放弃报考金融大学,坚持自己所长是对的。

傅谨言准备关上抽屉时,被一个铁盒子所吸引。

是一个画着牡丹花的月饼盒子,跟傅谨言妈妈放针线的盒子如出一辙。

傅谨言笑了笑,他居然也会留着这种东西。

因为就放在抽屉显眼的地方,所以傅谨言以为只是寻常用品,好奇心促使他打开了。

里面的确是普通的物件,甚至有的破旧了,比如他们一家三口的合照,零碎的挖掘机玩具,数量不多的奖状。

傅谨言意识到,这是付晟屿的回忆宝贝箱。

然后傅谨言就看到了一张纸,是从作业本上撕下来的,上面的字迹当然认得,是傅谨言第一次给付晟屿演示的数学解题步骤。

以及一大把大白兔奶糖。

傅谨言浑身木了一下,像是被电流击中。

大白兔奶糖付晟屿一颗都没有吃。

他把傅谨言给的东西全藏了起来,视若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