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我沒防備,連退幾步,撞上一側的山壁。
九枝也被震退到我旁邊。看我摔得狼狽,他氣急了,扭頭就要和神君拚命,被我死死拉住。
背上有些痛,但我覺得更多的,是憤怒。
“你有這麽大本事,”我對不破神君說,“就該出去看看不破山現如今的模樣。”
“同我無關。”
“山上有人在豢養毒物,整座山都被妖氣侵蝕了。”
“同我無關。”
“有關,”我說,“就因為你躲起來不聞不問,眼下山外的城池都在遭殃,可能還會播散更遠——”
“我說了同我無關!”不破神君圓睜雙眼喊道,“這座山是安是危,山外人是死是活,我全不在乎!我都把自己封印在這裏了,就不能當我死了,放過我嗎?!”
我直直瞪視著她,片刻,歎了口氣。
“你究竟遇到了何事,能否告訴我?”我問。
“告訴你有什麽用?”山君冷笑,“事已注定,無可更改。你還是走吧,別再煩擾我了。”
“我要知道事情緣由,才決定走不走。”我說,“你若不說,我就是和你打一架,也要把你拖出來,扔回地上去。”
我握緊雙拳,祭起一道強大的法印。“我也敢保證,你打不過我。”
不破神君怒目以對,但似是因為看了出來我並無戲言,她漸漸收斂了怒意。
“你二人自己看吧!”她一揚手,一片薄薄的霧氣把我和九枝裹住。
三年前,寧安城。
秋織錦是在上元燈會上,第一次遇見張伯遠。
那一年她剛十五歲,在攤子前看人畫糖畫看入了迷,待反應過來,已同家人走散。
尋路的時候,巧撞在他身上。
一個翩翩少年,一個溫婉少女,四目相對,就把各自都納進了心底。
歸家後,織錦日思夜想,如何都忘不掉他。
教她驚喜的是,過不幾日,伯遠家裏,便登門提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