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站了起來。
九枝本來聽得昏昏欲睡,嚇了一跳,險些從椅子上跌下去。
“這……”我瞠目結舌,“什麽時候……”
“半月前。”雲卿黯然道。
“怎麽死的?”雲卿麵前,我也顧不上什麽禮數什麽避諱了。
“壽終正寢,”雲卿說,“爹爹他……這兩年身子一直抱恙,我也想著待有時間,提請回京城探望,結果被各類事務絆住,還未成行,爹爹便……”
她長歎一聲,麵色看不出悲喜。
“這麽久了,為何各地全然不知?”我睜大眼,半個月,要公告天下,怎麽也夠了吧?
“是爹爹的旨意,”雲卿說,“他留了遺詔,早交給司禮監保管,明令他駕崩後,朝中嚴禁外傳,秘不發喪,龍體遷入皇陵即可。”
我聽傻了,稀裏糊塗坐下。
這什麽皇帝啊?
“那朝廷上的事怎麽辦?”我問。
“爹爹也有安排,”雲卿說,“他駕崩之事,隻有內閣同司禮監知曉,後宮也隻有皇後娘娘知道,如今他們合力,假作爹爹尚在,隻是龍體欠佳不能上朝,一應奏章,也是內閣官員代為批閱,當今的內閣首輔是我爹爹最為倚重的賢臣,在他的主持下,倒是沒出什麽紕漏。”
“你是怎麽知道這些的?”我又問。
“是謝將軍通報的,”雲卿答,“據他說,是司禮監彭公公給他的密令。”
“不是說不許外傳嗎?”
“這也是我覺得奇怪的地方,”雲卿皺起眉頭,“聽謝將軍的意思,這也是我爹爹遺詔中寫的,他駕崩後,司禮監要立刻把信息送到謝將軍手裏,一日不可延誤,密令中又寫,謝將軍不可與外人言,但要速報我知道。”
我徹底不懂了。這是怕女兒不去給他哭喪?
“話說,皇帝最後立太子了嗎?”我想起來。
“沒有。”雲卿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