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沒事吧?”
九枝關切地拍著我的背,我趴在船舷上,隻覺天旋地轉,一點兒力氣都沒有,話也說不出來。
這是我一日裏吐的第三回 。
太丟人了,我怎麽就沒想到,人會暈船這件事呢……
雲卿和銜玉都坐過船,謝將軍他們久戰沙場,還專門演練過水戰,黎總管等商隊的人更不用說,結果隻有我一個人,吐到天昏地暗。
九枝手裏還端著一碗水,我吐完了,就拿給我漱口。
“你怎麽沒事啊……”我癱在原地,有氣無力地問他。
“娘子,我不是人啊。”九枝說。
……也是。
啊,氣死了。
不過用暈船為代價換來這支船隊,還是值得的。船隻沿蒹葭河駛出去兩日,轉入運河,直奔京城而去,渾無阻攔。
因為是商船,沒有人起疑,要過閘口也很方便,宋氏布號聲名遠播,沿途遇到的人,都以為這就是去京城運送布匹的,無論如何都想不到,船裏裝的不是布匹,而是兵士。
神不知鬼不覺,倒是歪打正著,給黎總管去信的時候,我都沒想到這一層。
這樣一來,該就能平安去往衍都了。
如果我們之中,確實無人有異心的話。
一連幾日,我都在船內昏睡,發生了什麽都不知道。雲卿時常來看我,對我說謝將軍他們已經商議過幾次,船到地方後,接下來如何行動,都籌劃好了。
反正她細說我也聽不懂,知道個大概就行。
據說樓相專門誇過我,說我是後生可畏,雲卿也很感慨,細論起來,他們幾人都有門路,卻無一人想到可以向商號征調船隻。
“你們身份特殊,當然不能貿然征船,”我說,“有些事,不是你們想不到,是想到了,也不能做,所以隻能我去做。”
“樓相還說,待你好些了,要為此前疑心過你的事,親自來致歉。”雲卿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