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營帳的一角,翹著二郎腿,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樓墨心身子一震,下意識低頭去看方才被他“殺掉”的那個人,那裏哪還有人,隻有一件我的衣物,攤開在床鋪上。
抓著他的,也不是一個活人,是一具木人,死死捆縛在他身上,如同給他上了道枷鎖。
與此同時,帳門掀開,雲卿、銜玉、謝將軍和有疾,魚貫而入。
“老師……”雲卿神色黯然,欲言又止。
樓墨心圓睜著雙目,任他見多識廣,也露出了一絲慌亂。
“你——”他瞪著我,又看了眼我的衣物,似乎還不敢相信我原本就不在那兒,“這是——”
“我還以為這區區障眼法,樓相應該分辨得出,”我說,“看來,樓相是心急了。”
樓墨心愣了片刻,隨即笑了。
“沒想到啊,”他說,“老夫一生精於籌算,竟被你這個小姑娘給騙了。”
“你不是給我騙了,”我站起身,“若是平常,我這點小伎倆怎麽能騙到你,但你一心隻急於殺死我,亂了分寸,樓相,你是被你自己騙了。”
這個主意,是我拜托雲卿為我安排的。
我教她對眾人宣稱,我已脫離了危險,隻是仍舊昏睡不醒,不過也不再需要人照料,於是她和銜玉撤出我的營帳,回去休息,等待我醒轉。
為了做得更逼真一些,她還佯裝身體困倦,在自己營帳裏一天沒出來。
我知道,有這個機會,樓墨心是絕不會放過的,眼下我們離京城已經很近,後軍又在火速馳援,錯過這個時機,他很難再想要我的命。
於是我熄掉帳裏的燈火,用術法做了兩個假人,做出我和九枝都還在昏睡的模樣,自己躲起來,等著他登門。
九枝還沒有恢複元氣,就悄悄送去了謝將軍營中。
這些謀劃,也順便告訴了謝將軍知道,真的要捉拿樓墨心,還需要他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