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井離這裏不遠,沒多久就到了。
我剛喘口氣,一回頭,先嚇了一跳。
我身後全是人。
眼下,我幾乎成了坊內民眾的唯一指望,我一動,烏壓壓跟上來一大片,又不敢離我太近,就在離我幾步遠的地方瞅著。
雨越下越大了,劉郎中抹了把臉上的水,帶我走近井前。
“姑娘,就是這裏。”他指指水井。
我圍著井轉了一圈,井乍看上去沒什麽異常,就是口普通的水井,上麵修了個小亭子,井口加有木蓋,還上著鎖。
“姑娘不會是懷疑,有人在水裏作文章吧?”劉郎中問我。
“不可能嗎?”我反問。
“很難,”劉郎中說,“你也看見了,這井平素都是鎖上的,隻有每日取水,或者定期清理時才會打開,鑰匙也隻有坊正手裏才有。何況若是下毒,不會隻有一部分人中毒吧?這水人人都喝的。”
“那如果不是下毒,是水裏原本的問題呢?”我看看他。
劉郎中愣了。
“坊正在哪裏?”我轉身問周圍的民眾,“坊正在不在?”
沒人答我。
劉郎中拉了拉我衣服。“姑娘別問了,”他說,“坊正如今正在……醫館裏。”
呃。
坊正也發病了?
我剛還猜想過,會不會是坊正偷偷下的毒,畢竟他有鑰匙,但這麽看來,應該不會,給人下毒先把自己給放倒,也未免過於離譜。
“九枝。”我看一眼九枝。
九枝點點頭。他走上前,一把砸掉了井口的鎖。
我掀起木蓋,伸頭進去,黑咕隆咚什麽也瞧不見。
“麻煩郎中,打些水上來吧。”我對劉郎中說。
劉郎中擼起袖子,迅速打了半桶水,放在我麵前。
我蹲下看了看,水質清澈,乍看不出什麽。
“我就說水沒有問題吧,”劉郎中說,“姑娘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