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來是要嫁人的。”
趙予言體會了一把啞口無言的窘迫,當即便胡編亂造了個蹩腳的理由,“我來看看那琉璃盞有沒有被你打碎。”
幸好蘇一箬也不是個心眼多的人,當下便歎道:“雖是贗品,可看起來也太奢華了一些,我不是很敢用。”
贗品?
趙予言的臉色瞬時與夜色融為一體,他穩了穩心神後才說道:“城東那邊戶戶人家都用這樣的杯盞,一點也不奢華。”
蘇一箬恍然大悟,隨後則舉起燭台湊到了趙予言跟前,頗有些怨氣地說道:“你雖然是我的救命恩人,可也是外男,不能翻窗到我的屋裏來,我將來是要嫁人的……”
蘇一箬與趙予言隻有一步之隔,雖有燭台抵在二人之間,可昏黃的微光卻將她妍麗的容貌鍍上了一層金光,粉唇一張一合,頗有些邀君采擷的嬌俏在。
燭光影影綽綽,趙予言璨若曜石般的眸子牢牢落在蘇一箬的素白的臉蛋之上,他不自覺地屏起了呼吸,往後退了一步,說道:“我白日裏有沒完沒了的活計要做,隻有夜裏有空閑來尋你。”
這話聽起來沒來由地有幾分酸澀,蘇一箬聽了心裏也不好受,眾生皆苦,趙小哥也是在鄭府掙紮活命的苦命人,自己方才的話可是說的太過分了些?
趙小哥救過自己兩回,還送了自己一套那般好看的琉璃杯盞。
他不過是個小廝,哪裏知曉京城世家大族間的男女大防?
“下一回你若是有事要尋我,敲西屋後麵的那個小門就是了,我聽見了隻會來給你開門。”蘇一箬誠摯一笑道。
趙予言也回了她一個得償所願的笑容,允諾道:“好,下回我一定敲門。”
蘇一箬見趙予言笑意漸深,一時覺得哪裏有些怪怪的地方,一時又說不上來。
她幹脆將燭台放在了臨窗大炕的案幾上,又讓趙予言坐在另一側的炕上,問道:“你這一回來尋我,就是為了看看那套琉璃杯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