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欺負她的二表哥。”
趙予言睜開眼後,便見一個嬌嬌怯怯的少女正淚眼婆娑地望著自己,手裏拿著的帕子還按在自己髒汙的手臂之上。
她見自己醒來後,也未曾像一般的閨秀那般避嫌後退,而是眨著那雙靈透的杏仁眼,問道:“你想喝水嗎?”
聲音軟糯清麗,似輕拂過河畔的柳絮。
趙予言移開視線,劍眉微微蹙起,意識到他這一回玩的太過火了些,竟讓自己落得這般境地。
他這般沉默不語落在蘇一箬的眼裏則是另一層意思,她隻當這清俊的小廝是個不會說話的啞巴,這才為被那群蛇鼠一窩的小廝們欺負。
啞巴受了欺負,連喊聲救命也難得很。
她愈發憐惜這小廝,便細聲細語地說道:“你不會說話嗎?沒關係,我去給你拿水喝。”
明兒果真去廚房裏向廚娘們討了碗水喝,蘇一箬接過了那水碗放在那小廝跟前,又將老太太賞下來的糕餅拿出來了幾塊,用油紙仔仔細細地包了,放在那小廝身邊,這才帶著丫鬟們離去。
趙予言盯著手邊的水碗和油紙包瞧了許久,想到那少女將自己認成了啞巴同情憐惜,心頭湧起些詭異的之感。
說不上是喜悅亦或是被冒犯的怒意,趙予言活到現在,還是頭一回受了個女孩兒善意的施舍。
這感覺,算不上討厭。
*
舍了一塊碎銀出去,主仆三人總算是吃了頓十足十的飽飯。
蘇一箬連著好幾日心情都無比開懷,開懷之下,便連夜趕出了送給鄭子安的扇套。
扇套歸攏處還用青絲線繡了一團鬆竹,蘇一箬還將這扇套拿給了明兒和月兒瞧,兩丫鬟拍手讚道:“古樸!”
“典雅!”
“大少爺用了這扇套,定能蟾宮折桂。”
蘇一箬將那扇套放在內寢裏掛著的那副字畫下,虔誠地鞠了一躬。